“兄弟嘛,虽然不至于真的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搞得那么血腥,关心照顾一下总是必须的。”
童哲现在彻底相信杨新程是绝对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也坦然多了。为了彻底缓解尴尬的气氛,童哲四下看了看,从床头柜上一把香蕉扯下来一根递给了杨新程。
“唉,你好像恢复得还可以嘛,不要影响比赛就好。”童哲犹豫了很久,试探性地问了问。
“这可是个麻烦事。”杨新程眨巴眨巴眼睛,神情有点失落。“我都跟老师说了,我去不了了。让她换别人。”
“卧槽。”童哲几乎喊出声,心里一阵狂喜,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了?”
“我是说……你太可惜了。就差一个多星期了。”
童哲刚才还憋得有些抽筋的脸,此刻立马换成一幅哭丧脸,就像无法参加比赛的是自己,而不是杨新程似的。
“唉……我也没办法啊。都训练那么久了,每天早起训练两小时,下午实战两轮。”杨新程叹了口气。“虽然身体扛得住,可我这嗓子也受不了啊。”
“嗯?”
童哲心生疑惑。刚才以为杨新程身体虚弱说话才有气无力的,可是现在一激动就有些声嘶力竭——想必是昨晚淋雨感冒,现在杨新程的嗓子的确是哑了,而且偶尔还能听到浅浅的咳嗽,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现在像指甲划黑板似的。
“唉,那也没办法。”
童哲此刻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点难受。这种失落感他是经历过的——没日没夜努力准备,到最后甚至连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没有。而且这次虽说不完全是自己故意的,但是跟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想到这里,童哲有点后怕,庆幸自己昨晚幸亏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回学校咱俩再聚。”
童哲看着杨新程落寞的眼神,越来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拍了拍杨新程的被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出病房。
这天上午,英语系一班的精读课。铃声一响,总算挨到下课。夏冉江刚把书本塞进书包,正好撞见童思睿的眼神。
“夏冉江,下课留一下。”
“好的。”
夏冉江把背上的书包放了下来,朝门口何啸宇使了个眼神。何啸宇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楼道。
不到一分钟,整个教室就只剩下童思睿和夏冉江两个人了。
童思睿走下讲台,坐在靠过道的椅子上,跟夏冉江同一排。
“夏冉江,院里决定让你代表学校参加全国英语辩论赛。”
“什么?”
夏冉江几乎是叫出声,本能地想拒绝,但是被童思睿强大的气场压住。
“你跟大三学姐两个人一起。这是比赛的章程和规则。”童思睿站起身从讲台上拿过来一叠文件,放到夏冉江书包上。“对了,看一下往届的辩题,熟悉熟悉。有什么问题来找我,十天后我们去三亚。”
童思睿用一种近乎是宣布圣旨般的语气说完,起身走出了教室,只留下夏冉江一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直跳。
就在昨天下午,童思睿被杨主任叫到办公室谈话,建议童思睿把杨新程换下来。杨主任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当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不能折腾。听到杨主任让她换人,童思睿心里是崩溃的。虽说杨新程底子不好,但是朽木也不是不可雕,尤其是在自己这个善于下狠手的教练下,一个多月的魔鬼训练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而且这种比赛讲究的是配合,杨新程跟另外一个同学已经磨合地差不多到了你说完上句我自然接下句的境界,再磨合就负距离了,哪能说换就换?
不过看杨主任的意思,现在估计说什么也晚了。童思睿一心想借着这场比赛弥补遗憾、让人刮目相看,却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临阵换将可是大忌啊!
事已至此,童思睿也不能低声下气求着杨主任改变主意。对于杨主任来说,儿子保研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
童思睿一脸铁青地走出办公室,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心血付诸东流,心里比死还难受。
童哲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外语楼,黑色高跟鞋尖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刚出门,一抬头居然看见景文硕,一身修身黑色休闲西装,抱着一本书正和另外一个稍胖的老师边走边聊着什么。景文硕不经意看见童思睿,停了下来,微笑着朝着童思睿招了招手,没等童思睿回应又跟同伴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