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玩儿心，朝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瞬间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外面。
肆玥弯起唇，眼睛亮晶晶的。
肆野开着车，余光瞥她一眼，顿时脸色更加阴翳了。小朋友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现在都不把哥哥放在眼里了。
肆玥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回过头瞟他一眼，立马坐好。
她蜷着手指，哥哥好像真的今天很生气。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睛。她大概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就跟当初看见她书包里的情书一样，那时的他也是勃然大怒。
可她觉得，今天又有些不一样。
有些猜不透，她就更加不敢说话。
肆野开得很快，没一会儿到了肆家别墅。
他一句话不说，打开副驾驶的门，不算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地将小姑娘抱了出来。
张叔听见车声，就出来给他们撑伞，见兄妹两一个冷硬，一个可怜巴巴。
就知道先生恐怕是又生气了，他看了先生怀里的小姐一眼，然后走路的声儿都不自觉小了。
进了屋，张叔去给两人到了杯热水，去去身体的寒气。
这会儿肆野正在将大衣往衣架上挂。
张叔偷偷瞅他一眼，降水递给肆玥，拿过她的衣服，小声问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儿？”
肆玥低头抿了口热水，小弧度地摇摇头。
肆野挂好衣服正往这边走，听见张叔的问题，又看见肆玥的反应后，瞬间跟点着了似的。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接过张叔手里的另一杯水，砰地一下砸向前方，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瞪着两人，肆野勃然大怒：“你说发生了什么？趁我不在，居然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呃……怎么一口怨夫口吻，张叔心里逼逼叨，当然这会儿什么也不敢说。
只是玻璃杯砸到地上，巨大的声响吓得肆玥身体一抖，睫毛轻颤。
张叔有些心疼，道：“先生，你吓到小姐了，小姐一直很听话，先生有什么事好好说。”
一听见吓到她这句话，肆野就被彻底点炸了，眸光冷冷地扫向张叔，扯唇道：“怎么？现在你也要管我？”
张叔知道自己越矩了，低下头回道：“不敢。”
他看了眼坐下沙发上明显被吓到的小姑娘，叹一口气，退下到自己房间里去。
两兄妹的事情，他没资格插手。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对肆野着阴晴不定的性子早就习以为常，倒也不担心小姑娘，左右先生不会真的把她真么样。
张叔走后，肆野才走到身边坐下，又粗鲁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
男人一手松松地揽在小姑娘的要上，一手放在她膝盖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
一下一下敲在膝盖上，明明不痛，肆玥硬是觉得有几分心惊肉跳。
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抬头看向他，软绵绵地小声叫道：“哥哥。”
肆野骤然停下，五指收紧握住小姑娘脆弱的膝盖，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拧断似的。
他低头凑近小姑娘，看着她眼睛，突然笑出了声，随即垂眸轻柔道：“玥儿这双腿是真的不想要了？”
“咝！”肆玥倒吸一口气，杏眼里霎时冒气一层水雾，缩着肩膀看他，可怜巴巴道：“哥哥，疼。”
她小鹿似的眼神怯怯地看着，她看见了，那双黑眸里全都是冰，是黑暗。
就好像他真的会将自己的腿弄断似的，明明心里知道他不会，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这让肆野想到了，他刚捡到她的时候。只有小小的一团，坐在地上脏兮兮地看着她，眼泪汪汪道：“哥哥，冷。”
小姑娘不大，说话都还不清楚，那声“哥哥”叫得像“多多”一样，让他瞬间就喷笑出来。那是他第一次被叫哥哥，觉得好玩儿又新奇，突然就想，要是自己有一个妹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