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崽别怕,”他摸着年知非毛茸茸的脑袋小声道,“谁要敢欺负你,班长弄死他!”
喝了半杯苏打水的年知非仍然晕晕乎乎的,他看了许连山一会,狠狠地打了个酒嗝。半晌,才应了一声:“……哦!”
“年知非?你没事了?”很快,齐耀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许连山和年知非同时循声望去,即刻就见到齐耀辉向他们的桌子走来。
只见齐耀辉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年知非一番,满意道:“没事就好!上擂台!”
自从开始跟年知非约架,齐耀辉就养成了每周三来俱乐部休息消遣的习惯。年知非因为受伤躺了近两个月,齐耀辉早已技痒难耐,是以一见到他就想着要打擂。
“不行!”可他话音方落,跟年知非坐同一桌的同学们已齐声推辞。“今天是给年崽开庆功宴,不打架!”
就连年知非本人也醉笑着摇头晃脑。“抱歉啊齐队……今天,呃,今天不行……不行……醉了……”
然而,齐耀辉却是一贯地铁血无情。“知道自己醉了,就说明还没醉。去洗把脸,我等你。”
年知非懒得理他,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往陈旭东的怀里一倒。
“齐队,为年崽康复庆祝呢,就请坐;要是约年崽打架呢,就请吧。”陈旭东配合发话。
“啧!”齐耀辉忍不住皱着眉将年知非从陈旭东的怀里拎了起来。“醒醒!年知非!喂!醒醒!”他抬手拍了年知非的脸颊两下。“我有一个好消息跟你分享,保证你听完就酒醒了!”
“你干什么呢?”年知非被齐耀辉打地脸疼,不由气呼呼地推了他一把。
齐耀辉向后退了一步,顺势在年知非的身边坐下,沉声道:“今天于局开会,说起调你去哪个分局的事。你刘叔建议调你去半岛,于局没同意。我呢,念在我们打擂台的情义,自告奋勇说我们刑警总队愿意接收你。于局已经答应了。”
年知非目光呆滞地望着齐耀辉,半晌才明白了齐耀辉的言下之意,艰难地挤出一句:“我要调去……刑警总队?”
齐耀辉得意地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我让你站你就得站,我让你走你就得走。年知非,你高兴么?”
年知非继续呆呆地望着齐耀辉连打了两个酒嗝。接着,他猛地爆出一声怒吼,伸出双手向齐耀辉的脖子掐去。“齐耀辉,我弄死你!”
“哎哟!卧槽!别打!别打!”
一众同学惊叫着七手八脚去分开一同倒在沙发上的年知非和齐耀辉,却见年知非已醉晕在齐耀辉的怀中。 七月,又是一个连绵的雨季。
海城地处热带边缘, 属于热带季风气候, 每年的七、八、九月都会迎来一个雨量充沛的雨季。在这三个月里, 台风和雷暴天气一直都是海城的主角。好在, 这些雷暴天气通常都是来得快去得快, 海城市民一般会在每天的凌晨至上午迎来一场雷电交加的大暴雨,过了午后, 则又是艳阳高照, 天朗气清。
7月27日的这一天, 原本与其他日子并无不同。莫约是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 天边滚来了隆隆的雷声, 巨大的人字形闪电劈开了黑沉的天空,带来了一场密集的暴雨。根据天气预报的报道,当天的降雨量又创新高,仅仅只在半个小时之内海城内的一些老旧街道都已出现了大量的积水。
然而,这样的天气显然还并不足以惊醒早已习惯了这种噪音和雨水的海城居民, 他们大都只是在床上翻个身, 然后继续安睡。
直至时间来到早上六点, 刺耳的警笛声终于打破海城上空的宁静祥和。警方接到报警称:兴川区兴贤街某独栋别墅内发生灭门惨案, 屋主一家五口全部被杀,人头失踪!
如此大案, 勿须多言,直接就被送上了刑警总队队长齐耀辉的案头。警方5:45接到报警,6:12分, 刑警总队的两辆警车已气势汹汹地停在了命案现场。
车门推开,照例穿着一件白衬衣一条蓝西裤的齐耀辉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了出来。由于雨势过猛,此时天色仍旧压抑地黑沉沉的,是以齐耀辉的这一身白衬衫就显地格外惹眼。看着他打着伞自雨帘中快步赶来,兴川支队的现场刑警们都恍惚觉得仿佛是见到一柄雪亮的长剑劈开黑夜,整个人都不知不觉地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