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年知非离开,老严等人即刻又扭头看向齐耀辉,痛心疾首地齐声谴责:“齐队!这就是你的不是啦!” 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年知非只草草冲洗了一下就扑进大床, 跌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我又调整了配方, 这次的镇痛效果会更好。来, 试试!”语调如此地温柔可亲, 仿佛一条毒蛇慢慢游过皮肤,对着人类的双眼嘶嘶吐信。它大约想表达亲昵, 可人类却只觉毛骨悚然。
年知非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听到自己嗓音嘶哑气息奄奄地回道:“给我一支氯化钾……我就是, 下辈子……都会感激不尽……教授……”
永远斯文体面的教授闻言却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别说傻话了!我身边有几个小崽子把你当偶像一样来崇拜, 你可不要做出偶像失格的事, 让他们失望啊!”
年知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望着窗外微微亮起的晨曦,他擦着额上的虚汗低声说道:“……偶像?”
一分钟后,年知非一脚踹开了齐耀辉的宿舍大门,扑向齐耀辉的床头。
“齐队!醒醒!”他拽着齐耀辉的被子急切地喊道, “我有个想法……”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 睡地迷迷糊糊的齐耀辉就把脑袋下的枕头砸了过去。
挨了一记枕头的年知非双眼一眯, 立刻起身扯住齐耀辉身下的床单用力一掀!
“卧槽!谁!”
抱着被子摔下床的齐耀辉眼睛都还没能睁开, 就感觉身后衣领猛然一紧,整个人已被年知非连拖带拽地弄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呢?”
可怜齐耀辉凌晨三点多才上床, 现在时间还不到五点,正是困地要命的时候,哪里挣得过已饱饱睡了一觉的年知非?
只见年知非抓着花洒对着齐耀辉的脑袋猛浇了一通。“齐耀辉!醒醒!醒了没?齐耀辉!”
“卧槽!操操操!”
冷水浇头的叫起方法果然很有效, 齐耀辉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面挣扎躲闪一面歇斯底里地大喊:“年知非!你疯了!年知非!放手!放手啊啊啊!”
齐耀辉声嘶力竭的吼声很快又吵醒了他的邻居们。不一会,年老觉轻的老严和同样入睡较早的萝卜便第一个赶了回来。
望着凌晨五点在浴室里打水仗的两人,老严和萝卜俱是心力交瘁无可奈何,久久才瞪着干涩的双眼挤出一句:“你们……又怎么了嘛?”
只穿着睡衣赤着双足的年知非这才关掉水龙头蹲下身来,望着同样穿着睡衣却浑身湿透的齐耀辉满意地发问:“齐队,醒了吧?”
落汤鸡也似的齐耀辉柔弱无依地缩在墙边抖了一阵,方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年知非,你这是蓄意报复!”
“别说傻话了!”年知非轻轻一笑,暗自心道:我怎么可能不报复?“我有个想法,或许能抓到凶手。”
于是,半个小时后,除了轮班负责保护姜天华的张凯和小曾,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坐进了会议室里。
“阿嚏……阿……阿嚏!”齐耀辉在大伙的窃笑声中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他揉揉脸,有气无力地瘫在位置上看着年知非。“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首先,我认同齐队的想法。我也觉得,凶手知道龙星河,甚至可能认识龙星河,所以才会在两起凶杀案中留下模仿龙星河的喉糖纸。”年知非望着全场的同事,认真地道。
“咦?”齐耀辉一听这话即刻来了兴趣,忙直起腰问道。“所以,你这是良心发现,准备老实交代你跟龙星河的关系了?”
“齐队,你的妄想症更严重了!”
年知非给了齐耀辉一个怜悯的眼神,扭头望向同事们。
“我们都知道,模仿犯一般是出于认同或者崇拜。可如果只是简单的认同,模仿犯通常会在他要模仿的对象作案后很短的时候内模仿作案,以实现他心理上的刺激。但现在,龙星河都已经死了两年多了,至于我张教官的案子更加是在遥远的八年前。可凶手却至今都对龙星河念念不忘。为什么?……只能是崇拜。现在龙星河已经死了,我们不可能再以这个人的名义把真凶引出来。但大家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一个跟龙星河交过手、战胜他,并且杀死他的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