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用力将年知非往后一推,扭头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年知非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却忽而想起了什么,忙叫道:“齐耀辉!”
齐耀辉瞬间扭头,恶狠狠地瞪住年知非。
“我……能不能……”年知非张口结舌,他知道他的请求换来的多半仍是羞辱,可却不得不开口。“能不能……就先别告诉,告诉……年奶奶?”
齐耀辉不可置信地眯起眼望住他。“你骗人骗上瘾了?”
“……我需要一个身份。”年知非语调干涩地回道。我渴望,有个家。“……求求你。”
“你求我?”齐耀辉从未见年知非如此低声下气,不禁一步步地踱回年知非的身前。“龙星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年知非不敢与齐耀辉对视,侧过脸避开了对方奚落的目光,低声恳求:“至少让我破了年知是的案子。”
下一刻,年知非的小腿就挨了齐耀辉不轻不重的一脚。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齐耀辉居高临下地说道。
被践踏到这个地步,年知非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仰头看了齐耀辉一眼,神色莫测地微微一笑,慢慢地撤后半步,弯下膝盖。
可不等年知非真正屈膝落地,齐耀辉忽而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这一下齐耀辉打地极狠,猝不及防地年知非霎时扑倒在地上,白皙的脸庞上瞬间浮起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犯贱!”齐耀辉跟触电也似地全身发颤,红着眼骂道。“龙星河,你真让我恶心透顶!”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跳上车,逃离了现场。 齐耀辉一路轰着油门冲出两条街, 眼底的泪水再也无法忍耐,只得将车子停在路边,抖着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埋头抹了一把泪, 又狠抽了半支烟后,心绪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开始考虑现实。
以后怎么办?
齐耀辉今年33岁了, 老房着火第一次谈恋爱, 是火烧火燎奋不顾身。但这却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在感情市场里的身价。正如齐母所言, 齐耀辉从小就是人群的中心、众人的焦点,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爱慕者向他表白过,身边还有一个云向光死心塌地当了这么多年的舔狗。
毫不夸张地说, 齐耀辉的的确确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男神,而他的表现也配得上众人的仰望,他更从来没做过让自己的“神格”砸地上的蠢事。
——除了这一次。
所以, 以后怎么办?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生平头一次心动的对象。以为会跟他一生一世,以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天使,天真懵懂、纯洁无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浪货!难怪他未分化都敢跟我谈恋爱,枉我还因为这个一直对他小心翼翼!他会不会一直在心里偷偷笑我?笑我好骗?笑我无能?
齐耀辉阴沉着脸, 将牙齿咬地咯吱作响,心底泛滥的醋意瞬间化为难以遏制的暴虐。
我不该打他,不该就这么走了。我应该把他关起来,逼他分化,然后, 标记他!听说Alpha标记Omega时最强烈的情绪会像烙铁一样烙在Omega的心上,让他们一生一世都无法反抗。我应该标记他,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对!就是这样!我该操服他!标记他!
齐耀辉咬着烟蒂,恶狠狠地想着。
然后……他妈的,然后怎么办?我该如何跟家里人交代,我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他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齐耀辉恼恨地直捶方向盘,可下一刻,他就忽然想到:都特么分手了,我管他去死?
一脸决绝地将脑海中龙星河那茫然刺痛的眼神抛到九霄云外,齐耀辉用力拧灭烟头,终于驱车离开。
杀气腾腾地回到总队,已是下午上班时间。状若饿虎的齐耀辉沉着脸踱进大办公室,犹如清点储备粮一般清点了一遍人头,立时拧眉喝问:“李萝跟丁彦舒呢?”
老严一听齐耀辉居然报两人的大名,立时明白情况不简单,忙小心翼翼地答:“今天一早不是跟您去半岛分局了么?说是去拿‘406利信典当行械劫案’的案卷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