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换个鞋。”
他可能觉得她除了鞋子没别的地方不合适，然而最后，倪照当然不止换了鞋，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拾掇了一番，还小心地喷了点儿他送的香水。
一出门，他扔了垃圾，伸手过来牵她，另一只手把黑色口罩拉了上去，遮住口鼻。
倪照边乖乖跟着走边偷偷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又染回了黑色。
像是捕捉到她的目光，他自顾自解释：“公司让染回来的，说红头发不适合我的定位。”
“你什么定位？”
“不知道。”
倪照：“……”
他笑，“真不知道，还没告诉我。”
她又好好打量了他几眼，好像黑色头发是更好看，其实当时自己也只是随口一提，真没想到他能去染……
她顺从地被他牵着走，自顾自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
“在想什么？”
“啊？”
“带你去游乐园？”
话音刚落，她就被塞上了一辆出租车。
倪照：“？？？”
二十分钟车程，六公里多远。
姜信到地方就直奔目的地，倪照每次来游乐园就喜欢看那些小兔耳发箍，可又不好意思戴，可她好歹还能多看几眼。
这次倒好，姜信直接给她拉进摩天轮里呆着去了。
她朝旁边看了看，几乎都空着呢，“大白天的，坐什么摩天轮啊？”
“人少。”
倪照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除了各自的小公寓，几乎没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所以，这算是……约会？
心里像被一只手轻轻攥了攥。
摩天轮开始缓慢转动，倪照百无聊赖看着四周。
这摩天轮其实有些老旧了，她低头看着自己座位旁边脱了点儿漆的金属扣件，心里盘算着什么。
倒是姜信先开了口：“想问什么你就问，我都能解释。”
他这一脸超然的样儿让倪照有点儿心虚，所以，她以为的不动声色他都看在眼里？
倪照视线乱飘，“也没什么要问……”
姜信慢慢凑过去，没多说话就含住了她的嘴唇，边亲边开口：“从我给你发了照片……你就不对劲了。”
“我都知道……”
倪照嘴上麻麻的，分了点神去回想了下自己的态度，好像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他捏她下巴，把她的脸带得往他这边转了点儿，“我自己去看了照片，知道你在意什么……”
“你吃醋，我很高兴。”
我都气一个假期了，你还高兴？
倪照挣了挣，想推开他，却被他攥着手又往怀里带了带，这是他第一次给她那么多压迫感。
最后，她后脑靠在玻璃壁上，身上半压着他，鼻端围绕着的全是他的气息。
全透明的玻璃外头，是异国他乡的街景，阳光洒落一地，把万物都晒得松松软软。
他们静静地接着吻，倪照靠在舱壁上，浑身都软乎乎的。
没一会儿，她余光一瞥，不远处的一个舱里，一个小孩正看着这边懵懂的笑着。
她一个激灵，一下给姜信推出去了，他后背靠上舱壁，闷响一声。
倪照“哎呀”一声，忙红着脸拉他，“疼不疼……”
姜信愣了一愣，低低地笑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有人看着呢。”
“哪儿呢？”
倪照都快没脸见人了，朝那头指了指，姜信一看，嗤一声，“小屁孩。”
又这么呆了一会儿，姜信又问：“心里还堵么？”
“有点儿……”
“宋西洛，她好像喜欢我。”
这一句，让倪照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倪照被阳光照得发浅的头发，接着耐心解释道：“集训我咽炎犯了，这事儿你也知道，后来……她给我熬了冰糖雪梨。”
没忍住，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但我没要。”
“那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被拍到的，我也没注意看就这么发给你了。”
倪照偏了偏脑袋，去就他的手。
听见他又说：“然后，你就开始敷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