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照觉得他脚下的步子好像都快了几分。
推车里头已经堆上了锅碗瓢盆橄榄油等一系列用具。
倪照想着横竖这饭是要给姜信做的， 因此还是有必要再问一次他到底喜欢吃什么。
“姜信， ”倪照叫住他，“喜欢吃土豆么？”
“还行。”
“喜欢吃胡萝卜么？”
“还行。”
倪照应言， 每一样拿一点儿。
后来，几乎倪照问什么， 姜信都会说“还行”。
她索性自顾自说着：“买点儿鸡肉回去给你做大盘鸡得了。”
“好啊。”
“唉这豆腐好像还不错，喜欢吃豆腐么？”
姜信一顿， 多说了几个字：“还得看是谁的豆腐。”
倪照看了难得开玩笑的姜信一眼， 笑说：“看把你贫得。”
她低头看着推车，伸手翻了翻里头的东西，“差不多了应该， 咱们走么？”
姜信想了想， 问她：“你有想吃的东西没？”
“我？没啊。”
倪照其实想说她还怪想喝旺仔牛奶的。
可惜， D国哪里来的旺仔牛奶啊。
“行。”姜信提溜了一小袋子米就和倪照直奔收银台。
这个点儿，人不是特别多， 前头没有人在排队。
姜信四处看着，伸手从收银台的货架上掂了一小盒巧克力豆捏在手里。
倪照说：“别拿这个，我不要……”
姜信另一只手把车朝前一推， 把倪照留在了身后，他偏着头跟她说：“不是给你的，我自己想吃。”
又……
倪照觉得，她在姜信面前已经修炼到脸皮厚度能跟城墙拐角相媲美的程度了。
她才不尴尬，只是哼哼两声，自顾自嘀咕：“爱豆吃什么巧克力啊，还不如喝旺仔牛奶。”
这声嘀咕声音很小，可姜信还是听见了。
他边往收银台上一样一样递着东西，边跟倪照说：“旺仔牛奶？小朋友才喝这个。”
倪照不服气：“谁说的？老阿姨就不能喝？”
姜信低低地笑，半天都没说话。
“笑什么啊又笑……”
“爱喝旺仔牛奶，又老随随便便就炸毛。”
姜信把车往前一推，转过头来看着倪照。
他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声音里也是。
他说：“你还真是个小朋友。”
倪照呆住了：“你……”
你犯规……
倪照现在只想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她想早点儿给姜信做完饭，早点回到公寓。
那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颗心忽上忽下，就像在海里打着飘似的。
要知道，她可打小就晕船啊……
“你快、快、快付钱……”
姜信闻言转头，收银员抬眼问：“请问付现还是手机支付软件？”
姜信点开支付软件的付款界面，朝前递了一递。
倪照从姜信身后过到前面，把东西一样一样又捡到车里头。
两个人拿了小票，又把一车东西推到免费配送的地方。
然后，倪照就懵了。
说实话，跟姜信独处挺折磨她的。
于是，她心里头盘算着，要不然……
“姜信？”
站在手扶电梯上，倪照把着扶手叫他。
“嗯？”
“你觉不觉得今天咱们买的东西，都够好几个人吃的了。”
姜信想了想，“不知道啊。”
倪照：“……”
看着她这眼神，姜信解释：“我没做过饭，我不知道一个人差不多吃多少合适。”
那就更好办了。
倪照微微挑眉，说：“咱今天买这些东西，差不多就是上次我叫刘江洋和江逢他们过来吃的量，要不然……”
倪照心里打的那点算盘被姜信一眼识破，“你想叫上他们来我家？”
倪照点头，笑着说：“对啊，聪明！”
姜信冷笑一声，“不行。”
“为……为什么？”
“人多我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