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一毛钱,都没有?
“我明天下午再把饭钱还你吧。”
程以飞抬头看了过来,对非丞饱含怀疑。过了一会他才收回目光,不太高兴道:“不用。”
非丞木着脸,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惹到他,难道程以飞是个讲义气的人,觉得他非要把饭钱还回去,显得两人之间很生分?
可是他白吃别人买的饭,不还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他坚持道:“要的要的。”
程以飞合上书本问:“你是打算明天下午初三的人找你要钱时,拿这个当借口?”
非丞:“什么?”
他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件事,顿时震惊了,这到底是自救行动还是自毁行动!是要逼他再死一次吗?不止被欺凌虐打,还要被高年级勒索!
自杀的体验他不想来第二次了,说什么吞食大量安眠药能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骗鬼呢!从昏睡到高烧再到产生幻觉呼吸困难虚脱脱水直至急性肾衰竭,过程之久,抽搐呕吐大小便失禁,爱谁体验谁体验!
非丞看向程以飞,犹豫了一会问道:“程哥,如果你被勒索你会怎么解决?”
☆、第二天
记忆中他从初一开始就被高年级勒索,因为家境还行,爷爷奶奶疼他又容易忽悠的缘故,愣是被欺负现在,长达一年的勒索,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是周末,大多数学生都回了家,宿舍里就他们两个。
说来初二刚分班,开学不过两个礼拜,程以飞对非丞并不算了解,只是初一就听过他被欺负的事,接触过后他觉得,这个人被欺负还真的是活该。
现在对方问他有什么解决办法?
程以飞看着非丞,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转学,不过不担保你在别的学校不会受欺负。”
转学……不太可能,转学了他还怎么跟邱敏敏接触?
“程哥,还有别的办法吗?”
程以飞翻开教材书说:“还有就是把成绩提上去,提到拔尖的地步,让老师注意到你想培养你,这样,那些人可能会有所收敛。不过究根到底,还是要你自己立起来。”
非丞有些惭愧,他刚才想到寻求老师庇护的方法竟然是给老师送礼。
他都忘了,现在的老师很在乎升学率,对成绩优秀的学生简直到了护犊子的地步,如果有谁敢找他们好苗子的麻烦,谁就会上教导主任的‘重点关注’的名单。
一个年级一个教导主任,每个教导主任手里至少有十几个难管的学生名单,屡教不改的他们也懒得天天管,只要不翻墙不干坏事,上课开小差什么的,他们也就眨只眼闭只眼了。但要是自己不想学还打扰其他学生上课的,教导主任就要盯紧你了。
逃课不可能,翻墙去网吧想都不要想,上课开小差也不行,作业不交就罚抄课本,不抄课本就请家长,精力旺盛就去跑步,跑完步再罚洗厕所,让你享受八方关爱,直到你没精力找茬为止。
所以风气使然,混日子的学生一般不招惹学习好的同学,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非丞终于找到方向了,满脸赞同道:“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程以飞见他元气满满,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上周分班测试考,六十个人,你考了第一名。”
非丞:“……”倒数第一名。
可以的,他上辈子还没有达成过这个成就。
非丞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想引起老师注意,至少得考到全班前十名才行。他以前学习不认真的时候都没有渣到最后一名,初一初二大部分活跃在全级五十名左右。至于初三,那时候已经彻底放弃了,直接掉到五十名开外一百名内。这样算起来,他也不是很差的样子?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从前学过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现在给他小学那个鸡兔同笼的数学题,他都一脸懵逼给你看。
非丞越想越焦虑,下意识的拉扯自己的头发企图减压。
程以飞感觉不对劲,这人怎么像被水草缠住的溺水者一样?
“喂。”程以飞皱眉喊了他一声,“你没事吧?”
非丞揪头发的动作停下了,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他抬头望着程以飞,慢慢问道:“你说,我能学好吗?”
程以飞并不看好非丞的智商,但对上那双茫然又暗沉的眼睛时,他莫名其妙的把实话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