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_作者:普通的鹿(134)

  谈恪冷着声音:“我是家属。”

  民警警惕地抬头,在眼前的肇事大学生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与这个环境极不相符的人中龙凤之间来回扫了两眼,掏出阅卡器:“你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家属?来,身份证件出示一下。”

  前一句是对谢栗说的,后一句是对谈恪说的。

  谢栗那边才说了自己是个孤儿,没爹没妈,那边谈恪就冒头出来,说是家属。

  谢栗冷汗都下来了,生怕民警用妨碍公务还向人民警察撒谎的名义把谈恪带走。

  他刚想开口解释,谈恪却主动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钱夹,慢条斯理地抽出身份证递过去:“我是他们福利院在兰城的助学人,这个孩子在兰城上学期间都由我帮扶,不能算家属吗?”

  谢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张口就来的吗?

  民警把身份证递回去:“既然是家属,那说说吧。他把人家打了,人家那边现在喊着要验伤走刑事程序。我看你们这边最好还是调节吧,去道个歉赔点钱,调解解决,免得以后在档案上留下记录,还这么年轻。”

  谢栗垂着头,他知道动手打人不对。但那种情况,是个人,但凡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都会忍不住动手。

  他嘴里咕哝着,也不知道咕哝给谁听:“可他还打我师姐了。我给他道歉可以,他也得给我师姐道歉。”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捏了一下,他一抬头,谈恪正看着他:“道什么歉?先把事情说清楚。”

  上午唐湾湾态度坚定,要求医生速做速决。医院也乐得她赶紧做完出院把床位腾出来,下午就给她安排了门诊手术。

  她进去之前才通知的父母,没想到她丈夫比父母来的更早。

  谢栗提着晚饭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唐湾湾的丈夫找过来在病房里骂人,话说得实在难听。旁边几个孕妇的家属劝两句劝不住,也不愿惹事,全躲出去了。

  唐湾湾不知是不是麻醉刚醒还晕乎着,歪着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别着脸也不说话。

  她丈夫说来说去像对着头死牛弹琴,顿时来火了,上手就去扯她:“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别装死。”

  谢栗进来就撞上了这一幕。

  唐湾湾拧着脖子把自己衣服袖子往回拽,喘着气,语气硬邦邦:“行,那咱俩把话说明白。当初结婚时候咱们说得听明白,我毕业前不要孩子,毕业以后要不要全听我的。结果你玩阴的,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明天早上九点,区民政局见。你要愿意从医院这和我一块走,也可以。”

  这才是谢栗认识的唐湾湾,果断,爽朗。

  他提着饭转身刚想出去,哪料背后突然传来唐湾湾的一声惊叫,谢栗回头一看,竟然是她丈夫揪着她的头发要往病床头上磕!

  谈恪肃着脸掏手机,边掏便问民警:“对方伤到哪了?”

  民警脸上忽然露出一点难色,拿余光刮了谢栗一眼,迟迟吐出两个字:“阴部。”

  谈恪一挑眉,饱含深意地看了看谢栗。

  谢栗脸上顿时烧起来 -- 那什么,他又没有唐湾湾的丈夫高壮,当然务求一击必中,一中就失去行动能力不是?

  谈恪在谢栗头上揉一把,语气冷硬霸道:“我们不道歉,也不接受调解。谢栗制止对方施暴,不顾个人安危,属于见义勇为,行为受法律保护,没有反过来向施暴者道歉的道理。”

  民警让谈恪一番话说哑巴了,过了半秒才找回舌头:“你们在这呆着,我先去看看那个挨打的。”

  谈恪在谢栗旁边坐下。

  谢栗以为谈恪又要训他,做好了准备,却被谈恪拉过手,牵进自己的手里:“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谢栗也不抽开手,也不看他:“我给我师兄打电话了。”

  谈恪听了心里不舒服:“你师兄也是个学生,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办法?你宁可找他都不告诉我?”

  谈恪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栗心里反而涌起了一大团委屈,鼓鼓囊囊地塞在他心口,堵得他鼻头发酸,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豆大的,抹都抹不及。

  谢栗又气又恨:“不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吗。”

  谈恪也不能说是心软,毕竟他对谢栗一向心软。

  更准确地说,是感到愧疚。

  他明白自己上午说那样的话,是伤了谢栗的心。可是谢栗和谈启生站在一头,反过来将他的军,戳他的软肋,他何尝不觉得伤心,寒心?

  但谢栗在他面前掉眼泪,又让他觉得自己实在过分,毕竟哪个正常人会不想让自己的母亲魂归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