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宇,你还要不要过来。好顺口的一句话,她只有在对她的小宇哥哥发脾气的时候,才会这么骄蛮地叫他过来。而就在刚才,她竟然对着一个跟他完全不同的男人,叫出了同样的话。难道,就只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名字吗?
何必宇,你还要不要过来。这语气,这表情,宛若当初。每次,她觉得受了委屈,而他又故意不理她的时候,她就会站在一旁,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叫他,何必宇,你还要不要过来。然后,转过身,等着他跑过来哄她开心。
电梯里的气氛因为刚才显得有点僵。
莫言的牙齿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晚她肚子疼痛的时候,他冲进来的样子。那种感觉,她一直觉得是错觉,想要遗忘,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他跟他有着同样的名字。”她说,秦凯伸出手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他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是,他跟他已经证实不是同一个人了,不是吗?”他反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关爱,他不希望她一直沉溺在过往当中。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应该是为了一个已经消失的人,而拒绝所有的美好的向往。
她点了点头,或许她是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只是,在这之前,有些事,她是必须要确定好了。
☆、一场新闻发布会
又是新的一周。
早上,何必宇刚到公司,就接到人事部门打过来的内部电话:“何经理,莫总叫你去她办公室。”
“好的。知道了,谢谢。”挂了电话,何必宇拿了些最新一期的项目资料,朝莫言的办公室走去。敲门,没有回应,良久,里面传来莫言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进来吧!”
何必宇的心里一惊,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推开门,莫言正在专注地看着一堆报告,见他进来了,这才抬起头来,说了声:“坐吧。”
他坐在靠墙一边的椅子上,而莫言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他的面部看,仿佛要在上面找寻出什么痕迹似地。他咳嗽了一声,问道:“莫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问他:“你认为我会找你有什么事呢?”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只是,他早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坐过来。”莫言指了指靠近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示意何必宇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他坐了过去,不明白她壶里卖得什么药。
她突然把脸凑了过来,仰起头,望着他。距离如此之近,他能够看清她脸上细微的毛孔,感觉到她鼻翼间呼吸出来的温热的气息,暖暖地,氧氧地,那么熟悉,那么香甜,是他每个晚上梦里最美的期待。
他多想就此把她拥入怀里,他差点就要这样做了。她却突然把脸扭了开去,回到桌位上,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扔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我跟一个朋友的照片,我想让你看看。”她说,声音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冷漠。
他接过相册,封面上有那种帖纸粘着的白乐纸条,一行稚嫩的笔迹,小言言跟小宙宇的花花世界。这熟悉的字迹,正是出自于他那拙笨的小手,上面凝结了他们的欢笑跟眼泪。何必宇的心里已经被往事燃得缭乱如麻了,脸上却仍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莫言又再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多疑,只是却仍然心有不甘。哪怕他不是何必宇,她也要赋于他何必宇的记忆,谁让他毫不知险的跟他用了同一个名字呢?
这个名字,寄托了她从青春如花的少女时期到现在已经出落得风亭玉立的女人时期的所有爱恋,这个名字曾让她有了得到世界的幸福感,也让她行尸走肉地游走过了漫长的以秒计算的岁月。
何必宇翻开了相册,第一张照片,已经开始微微泛黄,只是照片里的人的笑容却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般让人觉得舒畅。
一个有着天使般可爱的面孔的小女孩,扎着短短小马尾,捧着一杯冰淇淋正吃得不亦乐乎,旁边一个长得清秀可爱的男孩子,满脸笑意地注视着她,手里拿着她的白雪公主布娃娃。过往的点滴,如此安静地呈现在了眼前,他却没敢来得及细细回味,匆忙翻了过去。
“那张照片,是我跟他拍的第一张照片。那天是我八岁的生日,他跟着父母第一次来到我家里给我过生日。小时候的他,在大人面前很斯文礼貌,其实背里很调皮呢。经常偷偷地带我去树林里找蚂蚁的小巢,然后着着那些蚂蚁辛辛苦苦忙了很久,把树枝小砂砾堆在一起,筑好了巢,他去用树枝把它们全毁了。那时候,我很不喜欢他。因为我觉得他没有爱心。”莫言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继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说道:“后来,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竟然把家里的菜篮子提了出去,盖在那些蚁巢上,还说,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毁它们的屋子了。虽然我觉得它们应该算是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