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_作者:撑船的云鹅(141)

“哥,我一直觉得你和楚湘东不是一样的人。”

江河哑然失笑,他将掌心抵在练习室的木地板上,向后仰身,抬眼注视着窗外的太阳,他的下颔线干净漂亮,泛着一层暖融融的金光,江河低声问他:“你对我很失望吗?对这个为了出道选择沉默和妥协的我……”

乐时伸出手,拍拍江河的后背,他的回答简洁、干净,没有半点修饰。

“我没有失望,只是觉得如果是你,会做得更好。”

尽管这件事可称飞来横祸,但苏乔还是在于斐的劝说下归队了。

他变得沉默顺驯,也不再去操心编曲的事情,倒是于斐顶着楚湘东阴阳怪气的压力两头跑,事无巨细地询问他的看法,苏乔烦不胜烦,早早就回了宿舍。乐时和于斐整理编曲,又整合了几人的想法,一直忙到凌晨,在三点一刻的时候结伴回去。

夏日的空气温暖潮湿,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连林荫道上的风都是凉爽沁人的。

他们并肩地走,于斐靠得近一些,肩膀与肩膀几乎贴在一起,是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与热量的源头。乐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避远,于斐对他的远离也没有多加阻止,清风徐徐地梭巡在二人身边,如同流动的清凉的水。

于斐把手插在束口运动裤的兜儿里,像是不经意一提:“贝老师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她总是这样的。”

乐时穿梭在灯与树的光影中,简短应了一声。

于斐又说:“这一天做的事情,感觉比我参加节目以来做得还要多。”

乐时仍然自顾自按照自己的步调走着,问:“你累吗?”

“我不累。”于斐放松地笑了,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又匀长地吐气,树梢上隐隐挂着一弯西沉的月钩,雾蒙蒙的边缘发着光,像是打碎了的一片淡青色的毛玻璃。于斐感叹一般说道:“我能和你一起这样安安静静地走回去,就觉得再怎样都不会累了。”

“你也不要逞强,好好休息。”

乐时没有说话,有这样置身于黑暗中的一个瞬间,他想问问于斐,自己所唱的歌是不是这样不值一提,他一直遵循的发声方法是不是从源头开始就是错误的。要怎样才能唱出感情。可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示弱,他本不应该依靠任何人的。

“苏乔他和你一样,是独自和公司解约离开的。”乐时忽然说,话题跳跃得有些突兀,“因为曲作的问题,也因为人气的缘故。”

于斐知悉地点头,“他也跟我说了,不出名的团的团员,甚至比大公司的练习生还要籍籍无名,离去、解散,都是悄无声息。对公司和团体失望,于是才会选择离开吧。”于斐沉默一阵,几片淡灰色的云游过来,盖住了纤弱的月亮,“让我不能容忍的是那个小偷。他怎么会这样理所当然?如果说剽窃我的歌是报复,江河和苏乔和他又有什么过节?”

乐时冷冷地答复:“这样的事情,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会周而复始。”

于斐恨声说,声音里有切齿咬牙的意味:“如果今天在组里的是周望屿,或者是其他的大公司出身的练习生,楚湘东会这样猖狂吗?他是看准了HP在公关上向来站在舆论的高地,这件事情即使暴露了,苏乔面对的也只有一片脏水。”

“乐乐,我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办,我有时候真想把楚湘东打一顿。”

于斐的话说得激进粗暴,心里一丛怒火怎样都熄不下去。

只听乐时淡淡回他:“我从第一次见面,他挑衅你的时候,就想打一架。”

“你还真够直来直去的……”于斐无奈,心中却为着乐时为他的不平而有些隐秘的愉快,看乐时的表情怎样都不是附和话意的开玩笑,于斐赶紧补了一句:“你要打可以去其他地方,比如下次的公演舞台,比如练舞室……”

乐时不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灯色稀疏的宿舍楼就在面前,他停下脚步,站在路灯辉光照不见的阴影中,他发出一声轻叹。

“乐乐,不要叹气。”一双手按在他的肩头,他的眼前一暗,于斐对他说:“都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仍旧波平如水地推移,《雪国》组的情形比起第一次公演更为复杂,贝锦在第一次课上的评论就像一根刺,乐时虽说表面一如既往,心里却始终带着自我怀疑。Vocal对于他而言是并不擅长的领域,正因为不擅长,才更加患得患失。

明明歌词已经烂熟在心,转折和技巧都胸有成竹,在贝锦的声乐课上却从来得不到好眼色。他不解,也犹豫,但只能报以更夜以继日的努力,尽管他不知道他所日复一日重复的歌曲究竟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