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_作者:撑船的云鹅(327)

贝锦敲敲打打:“记得写歌。”

梅小弦懒懒洋洋:“哈哈哈……贝老师您别这样嘛,您自己出歌也是拖延症,不到最后一天不交音轨的。让他们好好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您不是因为这事儿紧急召回了还在海外度假的团队么?隔了这么多年,《雪国》的团队齐聚一堂,还真是盛况。”

贝锦毫无波澜,眼角一跳:“我那叫精益求精。”

“精益求精,括号,不见棺材不掉泪。”

贝锦气急败坏,抿紧嘴唇,一声不响。

李想笑盈盈地总结:“我最后一次宣布,大家在《创偶》的最后一次综艺,现在开始了。”

那是大学城边的独栋大别墅,节目组显然斥巨资装潢,日式居所的现代简约风格,四围是通光良好的玻璃制门,正门上悬着写有《创偶》LOGO的布艺门牌。

庭院花草蓊蓊郁郁,主屋旁有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房后剪径通向一座露天大汤池。

木结构的屋檐底下悬挂适合季夏的风铃,在微风中一声一声地摆。

他们是黄昏时分到达这座房子的,刹那间脱离了单调乏味的学校环境,所有人都显得新奇而快乐。

宿舍区安排在二层,一层则是健身房与练习区,从录音室到练舞室一应俱全。

一路上有典雅精致的枯山水,袁弘杉和周望屿并肩缓行,慢慢地看,时而点出一两句装修设计的门道,两个人的家世不平凡,连同墙上的挂画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袁弘杉都能说出一段尘封秘史来。

于斐和乐时听得尽兴,于斐端着手机一路拍照,乐时发现什么细节,也乐于向他分享。

话题谈回他早前和唐之阳商量的事情,彼时于斐在照推门外斜插进来的一支老杏,他手稳,不抖不晃,温着嗓音应答:“想让我替你们写歌么?”

“不是‘你们’。”乐时纠正他,“是‘我们’。”

“是‘所有人’。”于斐扩大了范围,眯着笑眼看向乐时,摄像拉下了闲闲懒懒的他们,去追正在普及艺术知识的周、袁二人。

这条接近后院的走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铃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细微扫动着,远处传来万幸和任风风笑闹的声音,哗啦一声,有人跳下了水池。

夕阳从檐上缓缓低落,橙红色的鸡子一样的太阳,从耀眼的金色霞云间,慢慢坠进两人的眼底。

“总要留下什么东西,”乐时看着慢镜头般坠落的太阳,于斐静了许久,乐时转眼看他,却发现他举着手机对着他,在拍他夕阳里的侧影,乐时伸手去挡,“拍我干什么?”

他的手腕被于斐握住了。

“是你说要留下什么东西的。我想留下你。”于斐笑了,他们相握的手垂下,于斐的手指一根根挤进乐时指间的缝隙,十指相扣。

“我看到太阳,会想起很远的东西,是你说的生命、疯狂、灵魂之类的概念,有时候也许会觉得模糊,但当我看到、听到、感觉到这些风景的时候,一切抽象都会具象。”

“我看到这颗长势很好的老杏树,看见你拍的病房的云,在病房里的前辈,我会想到生命;我看到即将沉没的太阳,我会想到疯狂;听见风风和小幸的呼唤还有笑声,舟舟和杉杉口中蹦出来的很古老、很久远的字眼,会让我想起年轻身体里寄住着的永远的灵魂。”

他离乐时近一些,乐时抬着头,全神贯注地聆听他的话,于斐的手心紧了紧。

“而我触摸到你的手心,看到你的眼睛,就会想到爱。”

“记得我今天发的那页歌词截图么?”于斐将手机放回衣袋里,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抚摸乐时的眼角,他的声音低而沉,介于暧昧和清醒之间,“如果我现在死去,但生命的美丽以及梦、鲜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我想写一首歌,为‘他’,为‘所有人’。”

“告诉他们,我不愿意离开,世界的风景仍在。而我爱这一切炽热的风景。”

乐时安静听完,很久没有说话,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微笑,维持着抬头抬眼的姿势,他向于斐微笑。

“是我不太会表达,”乐时轻声说,声音里却有并不明显的喜悦,“但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

夕阳下沉,在那线金色彻底埋入群山之前,乐时用手背轻轻触了触于斐的面颊。

于斐眼中的笑意闪烁,低下头,报之同样轻盈的心情,他轻吻乐时的额心。

五分钟之后,于斐在微博更新了一张照片。

黄昏,夕阳,模糊的人的侧影。

乐时站在门边,一半光,一半影。

老旧胶片感的光线,只将乐时的上半张脸勾勒清晰,额头的碎发,鼻梁的线条,眼睛一点湿润的暖金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