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过来。
向清微手里多了一块柔软的布料。
是一张手帕。
“干净的。”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方先生？”向清微惊愕。
“需要帮忙吗？”方行止问。
“不用了。”向清微说着，就用手帕去擦拭自己的眼睛，擦了几下，她又有些无助的抬起头来：“能帮我把手帕弄湿吗？”
“好，你等一下。”方行止从她手里取走手帕，出去让服务员拿了一支矿泉水，返回来的时候，向清微安静的站在阳台角落里，仍闭着眼，莹白的面颊上布满了红酒渍，额头边的发丝都被浸湿贴在额头两侧，连脖子上，手臂上都溅上了红酒渍，雪白的裙子上更是一片狼藉，看起来应该是个很狼狈的处境，可她却一点都没有狼狈的姿态，哪怕眼睛都睁不开，一身狼藉，也不慌不乱。
方行止甚至怪异的觉得这一幕看上去很美。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才走到她身边，把沾湿了的帕子放到她手里。
“谢谢。”她闭着眼抿唇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又低下头去弄眼睛。
方行止忽然很好奇，遇到什么情况，她才会失态？
向清微终于能慢慢的睁开眼睛了，虽然还有些隐隐的刺痛，然后她就看到她衣服上大片的红酒渍，顿时皱了皱眉。
“帕子。”方行止说。
“哦，谢谢。”向清微连忙把帕子还给他。
“脸抬起来。”
“啊？”向清微疑惑的抬起脸。
下一秒，湿润的手帕落在她的脸上，方行止拿着手帕，动作轻柔的擦着她的脸。
向清微怔了一下，有些怔愣的看着逆着光看不清神情的方行止。
方行止细细地把她脸上的红酒渍擦干净，视线往下，掠过她细白的脖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把手帕递了过去：“脖子上还有。”
“啊，谢谢。”向清微又接过帕子，翻了一面去擦脖子。
“还有吗？”她抬高下巴让方行止看。
细白的脖子拉出一条优美的线条。
“右边还有一点。”
“擦干净了吗？”
“嗯。”
“真是太谢谢了。”向清微把帕子捏在手里，有些过意不去的说：“手帕被我弄脏了，我下次买新的还你。”
“你准备怎么出去？”方行止的目光扫过她的胸口，未作停留，不至于让人感到尴尬。
向清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宛如凶杀案现场的白裙子，然后就看到方行止脱掉了西装外套，递了过来：“披上这个。”
向清微此时的念头却是，方行止对她一定没意思，不然这时候应该不是把衣服递过来，而是直接给她披上了。
她也没扭捏，说了声谢谢就把他的西装外套穿上了。
男人合身的西装穿在她身上却像是穿了件大衣。
“要走吗？”方行止问。
向清微无奈的笑笑：“我这样子也没办法再待下去了，你不用管我，我让助理过来接我就可以。”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把公司地址发给我，我把衣服洗干净以后帮你寄到公司去。”
这话听起来真是客气的不能再客气。
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跟他有接触的意思。
方行止的心情忽然变差了。 “不用了，我送你。”方行止说。
向清微一愣：“你才刚来。”
“本来就只是过来打声招呼。”方行止说：“正好没有借口走。走吧。”
向清微点了点头，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突然又想起什么，抬起脸朝向方行止问道：“我脸上的妆是不是花了？”
方行止转头看她，她莹白的面颊仿佛在莹莹发着光，乌黑润亮的眼水汪汪的看着他，脸上虽然擦掉了一些颜色，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额边的头发湿润的贴在脸颊上，反而看起来水灵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