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姿,柔美却也动人心魄,舞台下的村民竟然陶醉得全部都开始跟着音乐齐声唱着这首耳熟能详的民歌。
那嘹亮的声音响彻天际,回荡在山川间,而台上的红衣女子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随着一系列的舞蹈动作,终于如再次重生而怒放的玫瑰,几个高难度的跨越后直接稳稳落在舞台中央,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高低起伏的转圈,这是新疆舞中特有的一种转圈技巧。
每转一圈眼神永远交给观众,然而就在她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站在人群中也牢牢盯着她看的男人。
楚楚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来到西北边陲,在雪山下舞蹈,更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能见到他,山涧烟雾飘渺似真似幻,山下冒着炊烟的小木屋宁静安逸,高山,森林环绕,河流、湖泊静淌,他们重逢在这依然充满生机的初秋,在所有村民的歌声中,在山秀水甜,世间少有的天堂。
楚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就在和他的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久违的心跳,似曾相识,从很远的地方归来,或者一直深埋在她心里,某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在这一瞬猝不及防地跃了出来。
他眼眸很亮,穿着黑色的防风衣,颀长挺拔,鹤立鸡群,对着她牵起嘴角露出笑意;
她双眼盈盈,一身红裙随风舞动,身姿柔软,明艳动人,对着他弯起眼角掩着笑意。
所有姑娘全部上了舞台,整个舞剧被推入**,一个女子在失去挚爱后重新燃起希望,最终找到生活的目标,用自己的双手,加入到这一代年轻人的拼搏之中,亲眼看着落后的村落日益发展,村民渐渐过上了好日子,最后她退出舞台完成了一生的使命,生活在喀纳斯湖边的小姑娘小伙子延续了那份真挚浓烈的情感。
故事落幕,所有村民的歌声却越来越大,大家一起拥到篝火旁,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仿佛不愿从这场盛大的舞剧中抽离。
贺岩的表情却十分严肃,她走到杨哥身边问他:“刚才的舞剧都录下来了吧?”
杨哥指了指摄像机:“整场都在里面,怎么了?”
贺岩回答:“很珍贵,我需要这段影像留存,有些图瓦族的人认为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你看他们家里都会挂成吉思汗的图像,唐老师设计的这场舞剧,情景结合了当地的人文背景和附近村落的发展历史,最后还用舞蹈艺术的手段呈现出村落目前紧缺的方面,和有可能实现的生活形态,你看那些村民为什么这么兴奋,因为她舞到了他们的心里,不出意外,图巴村长这笔资金应该能稳了。”
杨哥惊诧道:“靠,我就顾着欣赏唐老师的舞姿了,这都能看出来啊?你怎么确定的?”
贺岩抬了抬下巴:“没看到市里的领导也跟着跳起来了?”
杨哥往前面看去,随后朗声大笑。
贺岩说:“舞蹈本身就是一种表演艺术,通过肢体传达思想和情感的途径。”
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渐渐陷入沉思。
楚楚下了台后,心绪还在不停翻腾,这是她孤注一掷的赌博,如果不出意外,贺岩顶多明天上午就会来找她。
贺岩大学时期并不是在舞院就读,学校对舞蹈方面不太重视,甚至不愿单独开设舞蹈教室,贺岩二十岁那年就是通过一场自编自排的舞剧打动了协会的领导,为他们那帮热爱舞蹈的孩子争取到了场地和比赛资格,后来才一举成名。
所以当初,楚楚接下这个节目不光是为了压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向贺岩致敬,她做了最大的努力,那么接下来就交给老天了。
……
她踏着欢快的步伐要去找小王老师,她从中午就没吃饭了,之前不觉得,现在下了台才发现自己又冷又饥肠辘辘的,她快挺不住了。
可刚跑过阿依慕家的小木屋,她的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她走得太急了差点没站稳身体歪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腰间一紧。
楚楚的眸子毫无征兆地撞进那双漆黑的眼,漫天的星辰洒在他的身后,他的目光那么炙热明亮,又深邃璀璨,仿佛瞬间吸走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