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我是想着，秦卿骤然听到消息肯定反应不过来，会有些发愣，然后反应过来最先应该是从脸部表现出来，在说话的时候，脸部会有些控制不住地紧张……”
“你弟弟出事了，你就只是紧张？”导演的声音更大了一点：“你还和我犟，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演得特别好啊？觉得自己对人物的心里揣摩得特别到位啊？”
导演说着，指了指站在倪婉儿不远处的柳夏落：“夏落，你来。”
“啊？”柳夏落正看戏看得入神，突然被导演叫住，还有些不再状况，只快步走了过来：“导演，我来什么？”
“你来演一遍这个场景，把你当成是秦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演，怎么反应。让倪婉儿看看……”
柳夏落眨了眨眼，转过头看了一眼倪婉儿，就看见倪婉儿脸色有些发黑，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
啧，是觉得被她羞辱了吗？
那么，就让她羞辱得更彻底一些吧。
柳夏落笑了笑：“行吧，那我就试着来一遍吧，也不一定能够演好。”
导演摆了摆手：“台词你都记得吗？”
“记得。”柳夏落笑了笑：“刚刚听婉儿说了七八遍了，记性再怎么不好，也都已经记住了。”
柳夏落这话一出，倪婉儿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她刚刚的确是被NG了七八遍，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被柳夏落这么委婉的说出来，却让她更觉得憋屈了。
偏偏这个时候，导演还有些嫌弃地朝着倪婉儿摆了摆手：“你先站到那边去，仔细看着，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
倪婉儿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倒是果真就站到了远处去。
“准备，开始。”
刚一喊开始，原本只是随意站在那里的柳夏落就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一样，眉眼带着笑：“今年的桃花倒是比往年开的更艳丽几分，这云雾山的桃花倒是果真名不虚传的。”
说着，抬起手攀下一枝桃花枝桠，轻轻地嗅了嗅，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那眉目舒展的表情，却让人似乎都闻见了一股子桃花香。
“对了，你带纸鸢了吗？那边的空地最适合放纸鸢了，今儿个的天气也不错，本来我是准备了纸鸢的，可是落在家中忘了拿了。我弟弟擅长做纸鸢，先前听闻我没有带纸鸢，自告奋勇地说要去给我做一个，就带了下人去那边竹林砍竹子去了，已经去了有些时候了，倒是不知道纸鸢做好了没有。”
正说着，就瞧见有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走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二公子方才在那边竹林砍竹子的时候，没注意到悬崖，一脚踩空，掉下悬崖了……”
先前倪婉儿就在这里卡了好久。
柳夏落方才还在笑着同人说话，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脸上飞快地闪过茫然、难以置信、惊慌的表情，虽然很快，却让人看的十分清楚，层层递进，似乎把周围围观的人都引入了戏中。
“你说什么？二弟出事了？”柳夏落猛地伸手拽住了丫鬟的胳膊，似是因为心中慌乱，连声音都变了调。
“好！”
导演的声音响了起来。
柳夏落笑了笑，便又退到了一旁。
“非常好，就应该是这样的，特别是最后那变了调的声音，让人一下子心都给抓住了，将剧中人物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着，又转过头看向倪婉儿：“你看清楚了吗？知道该怎么演了吗？”
倪婉儿的两只手掩藏在戏服宽大的袖子下面，握得紧紧的，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
“看清楚了。”
“行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演。如果都已经这样了，你都还是演不好，那你明天也就不用来了。”
“是。”倪婉儿垂下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只是也没有人对她报以同情。
导演更是直接转过了头：“各部门准备了准备了。”
最后这一遍倒还算是顺畅，倪婉儿几乎是把刚才柳夏落的表现重复了一遍，导演看了之后，便叫了过。
只是那过字里面带着的勉强味道，是个人都能够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