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愣着了,剧组另一个导演笑着说:“容老板真是努力!不是自己的重头戏也那么入戏呢!”
容君这才回过神来,笑笑说:“没什么。”
拍完一天的戏,容君回到了酒店,脑里还是想着那句台词“你想做他的明月,但他不想让你看见他的心”。
容君蹲在了保险箱面前,保险箱里头稳妥地放着那份文件。
而容君不觉想到,白惟明的心是不是也稳妥地缩在了类似保险箱的东西里头。
叮铃铃
容君的手机响了。
容君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是白惟明的名字。
容君抬头看了看时钟:是了,如果是分隔两地,每天晚上这个时候,若非有其他要事,白惟明都会跟自己通话。
原本容君还觉得白惟明挺黏自己的,现在想来老觉得没什么滋味。
“喂?”容君问,语气里有些迟疑,仿佛是怕白惟明会问求婚的事情。
但白惟明作为公关,光听容君一个“喂”字,就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白惟明并没有提起关于求婚的事,连带着那份被束之高阁的文件,白惟明也没有提一个字。白惟明的话语犹如窗外的风,尽在吹不到容君的角落打转。
他很温和地问容君今天工作怎么样、路途上有没有辛苦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也能体现几分蜜意和柔情。
容君却有些厌烦了白惟明这样精致的世故。
他宁愿白惟明鲁莽地提起“你打算和我结婚吗”、“愿意吗?”、“不愿意?那是为什么”……
他想见见一个莽撞的白惟明。
可大约白惟明并没有这样的一面。
又或许白惟明的这一面不想让他看见。
“嗯。”容君的回答变得越来越简短。
白惟明听得出容君语气中的不耐,便温柔问道:“你是不是累了?”
容君到底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直接问道:“我不叫累,你才累吧?”
白惟明愣了愣,说:“为什么这么说?”
容君自然而然地想起白惟明那形迹可疑的“父母,”便说:“你到底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白惟明道:“为什么这样说?”
容君正要说出来,却想起了之前的经验:他问白惟明“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白惟明问“是什么事情”,他一股脑地说出来了,然后白惟明不慌不忙地说出一个没有太大破绽的解释。
容君可不想这样的剧情重演。
他冷哼一声,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白惟明答:“我有什么数?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容君愣了愣,又说:“我不清楚!我总觉得我们不清楚!”
白惟明答:“那一定是有误会。你要说给我听,我才能解释。不然,这样糊里糊涂的,我也很无辜。”
容君听到这话,只能说白惟明说得有道理。但容君的心却不这么以为,心里还是一团疑虑的。这次,容君决计不听自己的脑子,不可以讲逻辑,非要凭着直觉走。容君便单凭直觉说:“我觉得你不糊涂,你还挺清醒的。糊涂的人是我。”
白惟明没想到容君居然变得这样锋利,顿感不妙,又问:“你怎么忽然这样钻牛角尖?”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容君不想卷入这种“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的话题里,“我从头到尾问的就是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你别给我说什么别的,就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那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白惟明说,“难道从出生到现在,你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地逐一告诉我了吗?若说你曾在马路上摔了一跤,没有告诉我、若说你刚刚吃了冰淇淋,没有告诉我,那算不算是瞒着我?一个人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每一件都告诉了伴侣呢?要是没告诉,就叫隐瞒?那是不是很冤枉?所以,你不说清楚是什么事,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你!”
白惟明这一顿长篇大论的,把容君都绕晕了:白先生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容君却站定了不讲逻辑这路线:“我……我……我去你丫的。”说完,容君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之后,容君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复杂了。白惟明被挂了电话之后,又陆续打了几个电话来。容君都不想接,他总觉得,再聊下去都是白惟明那些头头是道的长篇大论。他可不想听。
要是晾着白惟明不理,容君又相当不忍心,便发了一条信息:“我不想听你讲那些了。我总觉得,你不但闻起来像合 欢花,为人也是这样。像晚上的合 欢花,叶子就是不打开。”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容君的手机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