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四个字真像雷霆似的轰了容君的耳。容君脑内顿时是嗡嗡作响,片刻不得清静。
这容君到了齐总跟前,向来跋扈嚣张,还是头回这样身体发抖、脸色发白的,那绝顶的姿容凡在这失态之中削掉几分过盛的锐利,郎貌似玉,多几点温润色。齐总见他这样的玉容,不免动起色心起来,贼笑道:“你要是现在后悔,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容君听着齐总说话,便冷瞪他一眼:“去妈的。”
齐总好话说到一半、被脏话堵了回来,立时愤怒冷笑:“哼!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能受得住几次官司的磨磋!”
像容君这种刚有点起色的小艺人,大约半场官司的磨磋都受不住。
可容君偏偏倔着一张脸:“我是不会服软的!”
齐总也觉得叹息,怎么这个容君漂亮得像朵花、却倔得像头驴!
容君只说:“我日 你 娘!”
齐总吃惊:“神经病啊!我都没说话,你又骂我!”
“自然要趁现在多骂几句!”容君说,“以后我身败名裂了就没机会当面骂你啦!”
齐总听了这句倒觉得好笑,又得意:“你也知道你要身败名裂了?那你还不算全然的傻 逼。”
容君听着齐总言语,正在脑内噼里啪啦地编辑着最恶毒的言语来攻击对方,却不想,白惟明忽然开腔,只说:“我这边也刚好有个证人。”
说完,白惟明朝身边的助理点点头。助理便走去开门了。
在场的人都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
齐总却说:“你可别唬人!当时在lounge,就只有我、昆幸和容君三个人,你哪儿来什么证人?”
白惟明却道:“你说得不错。我讲的‘证人’,也和你在lounge发生的意外没有关系。”
众人听了这话,就更觉惊讶和疑惑了。容君也是如此,他倾身凑近白惟明,低声说:“你说什么‘证人’?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白惟明扭过头看容君,见容君那容光照人地脸庞近在咫尺,竟也怔了一怔。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悄声说话,自然也是他们第一次离对方那么近。近得白惟明可以看得见日光灯下容君脸上细密的绒毛,皮肤没有一点儿的瑕疵,柔嫩得像是撕掉白衣的荔枝,脖子纤柔,则似紫苞鸢尾的花梗。
容君见白惟明不言语,只当白惟明又在卖关子、耍聪明了,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悦地移开脸了。
待容君移开了脸,白惟明才开口说:“这是PLAN B,如果昆幸可靠,则不需要这个证人了。你不是一直相信昆幸吗?那我也没有必要提前告知你PLAN B。”
容君听了这话,更加不高兴:“你是觉得我很蠢,是不是?”
白惟明答道:“我没有这么说。”
二人说话间,那“证人”已经在助理的带领下走进来了。容君抬眼一看,吃了一惊:“杨树熙?”
却见杨树熙站在助理身边,一脸的愤懑的。
齐总大惊,说:“怎么是你?”
白惟明说:“我方律师已经接受了杨树熙的委托,随时会起诉你齐总猥亵。”
容君大惊:“怎么?你连杨树熙也猥亵?”
“什么意思啊?”杨树熙恼了,“我很不值得猥亵吗?”
容君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你不是导演的男友吗?”
齐总插着口袋,只说:“我可没有猥亵他!我只当他是自愿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容君也大惑不解了。
杨树熙便道:“事到如今,我也就说了吧。那个傻 逼导演,想拉皮条,送昆幸给齐总玩,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容君撞破,揍了齐总。齐总很气愤,打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导演居然也答应了,还骗我喝了酒,把灯一关,以为我醉醺醺的,就会认不清人。可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傻 逼了。就亲了两口,我立即发现不对,开灯一看,发现居然是齐总,骂了他一顿就走了。”
容君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所以你就和导演分手了?”
“那可不吗?”杨树熙又气又恼,脸都红了,“不然还和他做夫妻档、他拉客我卖肉、实现共同富裕吗?”
容君闻言只拍案,说:“导演真不是个东西啊!”
“对啊!”杨树熙也跟着骂,“就是一个垃圾东西!”
齐总的律师却说:“齐总可不知道杨树熙是被骗的,主观意义上,齐总一定是以为杨树熙是自愿的。而且,在杨树熙拒绝之后,齐总也没有进一步行动。这不构成猥亵罪。”
齐总连忙说:“对啊,我以为杨树熙是自愿的。他说了不愿意,我也没有强迫他啊!”
杨树熙却骂道:“你可拉倒吧!导演和我一起在酒店房间里喝酒,喝到一半才离开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肯定是一直在哪个旮旯里跟蟑螂一样呆着,等灯一关就扑上来!这可不是和导演串通好来套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