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截住他老子的话:“爸,等一下,我看到朋友了。”
他快走了两步,赶上前面的人,林入哲似有所感的回过头,惊讶道:“你也来了?”
徐涿还没说话,徐有材就轻咳一声,笑道:“这位是涿子的朋友啊。”
“我爸。”徐涿解释道。
既然有熟人引荐,行事便方便许多。林入哲家境比不上徐家,但是是其中一个家族的分支,因而也和各世家有点交情。
徐涿的社交天赋明显遗传自他老子,徐有材周旋在人群中不亦乐乎,徐涿却没多大兴致,站在长桌旁闲聊。
“没想到你也是个富二代,”林入哲说,“看不出看不出。怎么宁愿替别人打工,也不回去帮你父亲?”
“挺复杂的,”徐涿啜了口气泡酒,他不愿说这件事,扬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一小伙人,问,“那位是?”
几个人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举止颇像是主人招待客人,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越看越熟悉。
“啊,你不认识?”林入哲回答,“杜大少啊,杜永封。”
徐涿立即扭头看向他:“杜总还有大哥?”他还真没听别人说起过,不过也和他不关心这些事有关。
林入哲笑了:“不然你以为杜家的产业都交给谁了?老杜总早些年身体便不好了,逐渐放权给大儿子,只留下秉优,等杜子佑回国,就将败落的秉优交给他。”
待遇也差太多了,徐涿暗忖,秉优作为广告公司,再怎么起死回生,即便成为行业巨头,也远远无法和某些产业的公司相提并论。
这么想着,他抬头看一下天空,天色比刚刚更为阴沉:“看这天,不会下雨吧。”
“诶?我们过去。”林入哲叫他,客人们汇集到一处,准备听台阶上的主人讲话。
讲话的人正是杜永封,徐涿走近瞧,发现同是冰山脸的两兄弟,杜永封和他弟弟区别挺大。
杜子佑长得俊俏,五官更精致小巧,绷起脸隐隐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只有相处久了的人,才会因他的行事作风而对他心生畏惧。
杜永封年近四十,脸部棱角分明,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像严肃古板的封建家长,眼神带厉色,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他在台上说了几句,无非是欢迎前来,然后像是不经意地提到奥亚被收购,还有他“有出息的弟弟”。
现场气氛瞬间有些古怪,徐涿不明就里地瞥几眼周围的人,站他旁边的徐有材轻推一下儿子:“他不就是你们杜总吗?”
徐涿看过去,杜子佑走上平台,抿着薄唇,一身挑不出错的正装打扮。
“听说你们杜总是国外名校的高材生,从小读书就很厉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回国就接手长辈的生意,还做得有声有色,”徐有材意有所指地斜眼看自己儿子,“杜老先生真是有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能干,主动替老父亲分担工作,某些可怜的老头儿就没有这样的好儿子。”
徐涿压根就没听他叨叨,心思全系在台上的人身上。
杜子佑致辞时,勉力地维持平静,但是声线紧绷,头上像顶着片乌云,面上重重阴霾,不情愿三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杜永封侧着身体站在稍低一个台阶,抬眼望了下自己弟弟,眼神里的不满毫无遮掩。
一会儿的功夫就致辞完毕,人群散开,前面的人陆续上前和主人交谈。
徐有封在后边找不到机会,徐涿眼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杜子佑回宅子里去了。
“轰隆隆——”
滚滚雷鸣响彻天地,众人纷纷仰头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浓厚的乌云压向大地,大风卷起女士的裙摆和桌布,正是风雨欲来之兆。
不知谁喊了句“进屋里去”,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进了大宅,乐队奏起古典乐,悠扬的曲子回荡在大厅与长廊里,客人的欢声笑语似乎钻到了大宅的每一个角落。
徐涿站在大门边上,慢慢啜着手中的气泡酒,望着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往屋内搬运长桌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