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没听见,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火车载着旅客,越来越快地向远方驶去……
陈文轩下了火车,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回到家后,母亲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同时不停的询问他在学校的境况。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唐卡了。”陈文轩轻声说。
“啊?”陈母错愕,随即又变得格外紧张。
“她没看到我,火车就走了,两个人没说话。”陈文轩说。
“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
“我现在心里很难受,闭上眼就能看到她的脸。”他说。
“年轻时候都这样,忍忍就好了,城里的好姑娘多着呢,你没必要总是惦着她!”
“是啊,城里姑娘多着呢,可唐卡只有一个。”
陈文轩失魂落魄的样子,让陈母心疼又难过。
“她是回来参加婚礼的,她三姐嫁给开养鸡场的张明宇了,婚礼当天,唐发根还闹了一通,你爸就在外面看着!回来后一直摇头,说他蛮横、无耻、而且还有病,天底下姑娘死绝了,咱们也不能跟这样的人结亲!”她激动道。
“我喜欢唐卡,跟他爸有什么关系呢?”陈文轩问。
“当然有关系,在中国就这样,男人娶的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个家庭!你愿意被她爹那样的人指着鼻子骂,骑在脖子上折磨吗?她还有弟弟,才十岁!以后娶妻生子盖房子,通通都会落到你头上!重男轻女的人,我见多了!可是像他那样的,整个清溪都找不出第二个!”陈母咬牙说。
“我心疼她,我想帮她!”
“她轮不着你心疼!你也帮不了她!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们两口子放在掌心里宠的孩子,怎么舍得你去给别人做牛做马?文轩,听妈的话,忘了她,除了她,你哪怕去路边找个要饭的,我都不说什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才十七岁啊,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事呢?
陈文轩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火车站的惊鸿一瞥。
一年不见,她似乎长大了些。
不过还是那么瘦,下巴尖尖的,看风景的眼神有些木然。
跟过去一样,她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
外人看她是一棵野草,谁也不知道,她用柔弱的身躯顶开碎石沙粒,受了多少磨难方才能接触到阳光。
十七岁生日快乐,心爱的、可爱的姑娘! 最后, 陈母搂着儿子叹气。
“姑娘是个好姑娘, 可她命不好。”
唐卡不信命, 她只信自己。
命由天定, 事在人为。
只要想做,那就去做。结果未必会成功,但肯定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回到燕京后,唐卡继续到初见咖啡店上班。
她跟这里的经理还有员工都很熟了, 所以相处起来很自在。
这天她来的有点晚, 刚换好衣服进门,就听有人喊。
“唐卡快去,彼岸流年有人找。”服务生说。
“找我?”她愣住。
“没错, 已经等半个小时了。”对方说。
“知道是谁吗?”
“超级大帅哥!”
唐卡脚步有点慌, 她以为是肖也。
不过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
店里的服务生,除了临时工,基本上没有不认识肖也的。
听对方这语气, 似乎不是他。
初见是家小清新咖啡店, 包间基本上都用大漠飞霜、豆蔻年华、孤城宿之类的指代。
房间里挂着各式各样的照片,都是老板和合伙人所拍,文艺范儿十足。
正因为如此,所以经常有明星、模特、网红之类的职业跑来采景。
彼岸流年是以轮回和宿命为主题的包间, 虽说照片很丰富,但是因为不够吉利,所以平常很少有人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