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三个人的心同时被阴霾笼罩着,挥之不去。
很久以后,周亭才幽幽醒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司徒烈司徒铭周福三人的眼神同时泛着亮采。
“阿亭,你醒了!”司徒铭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瘦,很冰凉,就像冰块一样,司徒铭用力地握紧了她。
他多么想把她的手和她的生命捂暖。
周亭没有立即应他,只是看了看司徒烈和周福,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她才徐徐收回来,然后看着司徒铭,气若游丝地说道:“阿铭,阿静的事……”
“她和阿烈不会结婚,你放心吧!”到底夫妻多年,司徒铭当然知道周亭的想法。
闻言,周亭如释重负,却又感伤地说道:“不知道阿烈的姻缘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也许我死之前,都没有办法看着他结第二次婚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她的语气充满了哀伤,让司徒烈听了,分外地难过。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一生牵挂儿女,濒临死亡的时候还在为儿女操心。
司徒烈自己也是做父母的人,他当然理解这种心情,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来,坐在了床上,握住了母亲的另一只手,安抚道:“妈,你没事的,医生都说了,你还能活好久呢。”
看着儿子那张英俊的,年轻的脸,周亭的心里产生浓浓的不舍。
“阿烈,妈真的好替你难过,你说你的姻缘之路怎么会走得这么曲折?唐悠然是这样,宋思文是这样,就连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阿静也都这样,以后你和初菱怎么办?”
听着这些话,司徒烈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要是想结婚,多的是女人前扑后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你一定要看着我结第二次婚啊。”
周亭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回来,抬到他的脸上,替他拭去脸上的眼泪。
“人固有一死,我早就看开了,阿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和初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别再说这种傻话,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司徒铭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心也是异常地酸。
“是啊,阿亭,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了,你没事,再住院一段时间就能出院回家了。”
周亭的目光从司徒烈身上收了回来,看着司徒铭。
看着那张她从年轻的时候就对着的脸,缓缓说道:“阿铭,我如果走了,你就找个伴儿吧。”
“说什么傻话?”司徒铭气恼道,“除了你,再也没人能入得了我的心了,所以你得好好地活着,别轻易放弃希望,知道吗?”
周亭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到司徒铭的脸上,极尽爱怜地抚摸着。
她浑浊的眼睛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阿铭,能和你成为夫妻,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没有之一!
周福看着周亭眼中的不舍和深情,胸口有些酸涩。
阿亭,你知道,我也对你一片深情和不舍吗?
……
傍晚的时候,司徒烈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院。
上车后,他漫无目的地大街上逛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车停在了唐悠然的公寓楼下。
看着那熟悉的地方,他自嘲一笑。
天下之大,唐悠然,我最终还是不知不觉地回到你身边来。
唐悠然正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
她放下育儿书,去了门外。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在门外的司徒烈。
他又来干什么?
迟疑了下,唐悠然最终还是开了门。
因为她明白,司徒烈这个人很霸道也很执著,不见到她,他不会善罢甘休。
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一脸悲伤毫无生气,就像蔫了的花一样的司徒烈。
“你怎么了?”
唐悠然刚问出这个问题,司徒烈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觉得莫名其妙,欲挣扎,司徒烈却霸道地低声道:“别动,让我抱抱。”
他的语气虽然霸道,却也有一种孩子般的无助和茫然。
唐悠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在他脸上看到的悲伤,心突然一软,也同时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