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啊,刚怎么不说?”宋成蹊惊呆,刚刚林晏在他爸面前还一幅这些都是真的的表情,原来都是装的,“假得这么明显?”
林晏一脸无辜,“不知道你爸花了多少钱啊。有些人可是倾家荡产买古董啊,我总不能逼人家跳楼吧。不过这种高古瓷不会太贵,几万到十几二十万这样,只要你爸不是被人骗了。”
“都是假的,还不是被人骗了。”宋成蹊笑哭。
“文物收藏的水太深,被坑了不冤。上次省博一个年度大展,我们内部大佬说好几件展品都是假的,民间收藏更是重灾区。”林晏又举了几个例子,告诉他普通人搞收藏就是大坑。乱世黄金盛世玉,现在收藏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懂了,我会去劝劝的,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听我的。”宋成蹊欷歔,幸好宋父还没有走火入魔。
日子如水地过,再回校,宋成蹊陪林晏一起泡图书馆,空闲的时候便跨过英吉利海峡,租一辆车,去巴黎、罗马、比利时、荷兰……林晏总忍不住想去博物馆,一待就到黄昏。
转眼便到了回国的日子,宋成蹊组织了个小型送别趴,邀请了好友以及莱恩等人。
宋成蹊的厨艺经过三年的磨练已经小有所成,林晏也能炒几个菜唬人。宋成蹊把库存的酒都拿了出来,还开了几瓶香槟,一群人喝得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宋成蹊踹了几脚,几个还能动的,踉跄地告辞离开,剩下的睡在地上鼾声如雷。
宋成蹊拍了拍林晏的脸,林晏迷茫地睁开眼,“去床上睡。”
宋成蹊半抱着林晏拖进房里,平时看着瘦,实际上沉得要命。宋成蹊把林晏扶上床,把自己也摔进被子里,侧着头看林晏。
睫毛很密,又弯,嘴巴微微张着,因为喝多了酒格外水润。宋成蹊把头挪过去,闭上眼印在嘴唇上。
软软的,又滑又腻,比所有棉花糖都诱人。宋成蹊轻轻地舔舐,想咬一口,吞进肚子里。偷偷地把舌头放进去,慢慢地碾。
“林晏……林晏……”
林晏缓缓睁开眼,发出一个气音,“嗯?”
“我想要你。”宋成蹊把自己压在林晏身上,凑到林晏的耳边轻声地说。
林晏听懂了宋成蹊的话,嘟囔道,“为什么不是我要你?”然后又闭上眼,想起了什么,“你不是喜欢柏拉图吗?”
“可是我现在想要你。”宋成蹊不屈不挠地说。
林晏推了推身上的人,“很重,下去,我要睡觉。”
宋成蹊捏了捏林晏的脸,林晏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推他下去。无奈,宋成蹊只好翻身下床,给林晏盖好被子。
第二天林晏宿醉醒来,头密密地疼,宋成蹊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林晏有些萎靡,检查自己的行李。
“我半年后毕业就回国找你,不要太想我。”宋成蹊圈着林晏,不想放手。
林晏任由宋成蹊抱着,机场里来来往往,偶有人看他们一眼。
“我要走了。”林晏道,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宋成蹊特别黏人。
宋成蹊放开,亲了一口,“再见”。
“再见”。
回国之后林晏找了一份省考古所的工作,有时外派到考古工地,有时留在所里做研究。
大杜问林晏来不来参加建系三十周年庆,林晏翻了翻自己的邮件,果然看到了一封系里发的邀请函。
林晏在想这次周年庆有多少含金量,大杜就说费费和张西岭都会来,到时候寝室几个人聚聚。
林晏便应下了,工作单位和学校在同一个城市,过去也方便。
应下之后林晏便在想那个人会不会去,三年了,开始是刻意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后来便完全没了联系。
林晏稍微出神了会,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
既然是同学见面,那便不能太寒碜。林晏瞧着自己前几日上工地晒出的一脸粗犷和毫无造型可言的头发,只好特地找了个时间拾掇自己。临行前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Byredo Super Cedar,想到那个人,又忍不住喷了两下,是清晨雾霭下的雪松和微微湿润的香根草气息。
开车到学校的时候还早,大杜在电话里说自己正在机场接站,让他自己先玩一会儿。
林晏便去了会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不过见到了蒋菱歌。
“好久不见。”蒋菱歌打招呼,觉得林晏比读书时多了些什么,更吸引人了。
林晏弯唇。
“你没有和魏老师一起来吗?”蒋菱歌问。
“我们分开了。”林晏随意地说,倒是蒋菱歌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毕竟”,毕竟抛开师生关系,你们看上去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