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_作者:末裔Mia_作者:San_作者:Mia(3)

2018-03-09 末裔Mia_San_Mia

  爷爷是林莫最喜欢的人。年轻的时候,爷爷是个闯南走北的船员,跟着大船去过很多地方,但无情的□□对老人摧残,使老人身心都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每当爷爷提起往事,对于林莫都是精彩的故事时间,小林莫总是喜欢搬张小凳,坐在爷爷身边,同爷爷一起感受曾经的乘风破浪的岁月。

  平淡的日子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林莫上小学的时候,林爸爸为了一家6口的生计再次迈上离家打工之路。城里的建筑工人的工资都比小山村一家人收入高出很多。经人介绍,林爸爸跟了个包工头去了城里当起了建筑工人。这样赚的钱就够供一家人的开销和三个孩子的学杂费。噩耗传来的时候,林莫正坐在放学路上的小山坡上神游。当他回到家时,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压抑的空气在他家狭小的房子中缓慢的流动着……

  看到床上被绷带裹得像木乃伊般的林爸爸,林莫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只知道“大事不好了”。林爸爸是在高空作业的是时候不慎从4楼的脚手架上落下来的,底下是堆积的水泥袋,以至于他没有当场死亡。这种施工中的事故在城市跟新建筑物的高速步调中已是屡见不鲜了。当浑身是血的林爸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是遗憾的摇摇头示意还是回去交代后世吧。经过基本却又徒劳的包扎,林爸爸被工友迅速地送回了家,得以让他与家人见上最后一面。

  “小芸……你还年轻……我……走了以后……你……还是……还是……改嫁吧,不要……耽误了……自己”林爸爸握着林妈妈的手,有气无力的说。

  “不,不会的”林妈妈的肩膀因为抽泣而不住的颤抖着,“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会改嫁的,我答应你……我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我会把孩子好好的带大的”

  “小芸……你……这……又是……何必……呢?”林爸爸叹息道,“林莫,你过来……”

  林莫乖乖地来到床前,“爸~~~”

  “你听着……你是我们家的……长子,爸走后……你要担起这个家的责任……照顾好……爷爷,妈妈和弟妹,爸……把……这个家……交……交给你了……”

  十岁的林莫还不是很懂父亲的话,但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他咬着唇,坚定地点了点头,“爸,你放心。”

  “小芸……你要……辛苦……了,谢……谢你,我……下辈子……一定……会……报答你。”林爸爸提着最后一口气说,“林莫,爸……要去……找……你……你的……亲妈妈了……”

  “呜~~~呜~~~~”弟弟和妹妹都相继放声大哭起来。林爸爸是面带微笑去的,他死得很安详,仿佛那全身的剧痛都与他无缘。

  出殡那天,林莫牵着弟弟和妹妹的手,跟在林妈妈后面,他没有哭,因为林妈妈告诉他“林爸爸是去了天堂,不要哭,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你哭了,爷爷会更伤心”。于是,林莫在人们面前强忍住了泪水,表现出了出奇的懂事,他安抚弟弟妹妹,自己却在爸爸入土后,每日跪在爸爸和妈妈并列的墓碑前静静地流着眼泪。

  林爸爸的工伤赔偿也仅仅让林妈妈在村小学边上开了小小的小吃摊。林妈妈起早摸黑的忙活,也只够维持一家5口人的温饱,对于这个妈妈,林莫是感激与敬佩并存的。每天下课他都迅速回家给弟弟妹妹做饭,还要照顾年老多病的爷爷,晚餐时间一家人围坐成一桌吃饭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日子苦,但不悲惨。

  转眼7年岁月匆匆而过,林莫已出落成一个俊秀的少年。因为他的亲生父母都有着姣好的相貌,林莫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过于清瘦的脸上显得特别的大。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怎么看怎么漂亮,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场内的营养不足,他没有高大的身材,只有170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算是矮小的,窄窄的肩膀使他看起来相当的瘦弱。

  但他个子小,力气却不小,在中学同学打架时,从来就没吃过亏。可林莫的学习成绩总是处在班级的中游,不上不下的,这使大学对他来说是那么遥远,他曾经也曾幻想过去念个大学,找份体面的工作,像老陈家的哥哥那样在城市安家,把家人都接进城市享福去。但梦想终究是梦想,尽管他很努力的学习,农村的教育水平有限,他又不是传说中的天才有着一点就通的领悟能力,加上他也知道家里的收入只够维持温饱,能上完高中已经是极限了。弟妹们也到了要上初中的年纪,家里实在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供他上昂贵的大学。即使上了,自己也没有自信能够申请到奖学金,继续学业。于是,5月底高三的同学交上自己的志愿表的时候,林莫和那些成绩差的同学一样,没有递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