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悦看到薛泽西身边围了很多人,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和他说婚礼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有点不大方便,就默默握着薛洋的手站在了一边。
薛洋却挣脱了唐嘉悦的手朝着薛泽西跑了过去。
薛泽西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裤腿,就低头看过去,薛洋正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软软的声音叫他:“小叔。”
顿了顿,薛泽西蹲下身,摸了摸薛洋的脸。
薛洋说:“小叔,你别太伤心了,新娘子会没事的。”
这一天薛泽西听了太多宽慰的话,大部分他都没能听进去,可是薛洋这个时候用软糯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注视着薛洋和陆清浅很相似的黑白分明清澈无辜的眼睛,沉重压抑的情绪堵在喉口,他抿紧了唇。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顾平欢第一个窜过去问医生:“清浅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说:“病人脸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一些擦伤和淤青,等病人醒了就好了。”
……
病房里,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床头仪器的嘀嘀声响。
薛泽西站在陆清浅床前,低头默默注视着她,冷硬刀削般的面孔在逆光下显得很模糊,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顾平欢看了薛泽西一眼,他都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今天看到陆清浅的样子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想到这里,顾平欢体谅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照看清浅就好,要是她醒了,我第一个通知你。”
薛泽西笔挺的身姿僵硬的站着,没有动。
顾平欢还想说些什么,沈冠霖就对她摇了摇头,“就让老薛留在这里吧。”
沈冠霖了解薛泽西,薛泽西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和决心,如今陆清浅出了这档子事,薛泽西是肯定不会离开陆清浅一步的,他一定要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才肯安心。
顾平欢想了想,“好吧。”
沈冠霖对薛泽西说:“老薛,有情况随时打我电话。”
薛泽西目光依旧定格在陆清浅身上,嗯了一声。
沈冠霖和顾平欢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陆清浅和薛泽西两个人。
外面天似乎晴了,雪也没有再下了,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照射在薛泽西身上,本应该是很温暖的,但是他却从没有一刻觉得这样的冷。
从心底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好似要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一般。
又这样站了许久,薛泽西慢慢的伸出手,碰了碰陆清浅的脸颊。
陆清浅脸色很苍白,嘴唇也白的毫无血色,左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淤青和指印。
她身上的痕迹清楚地告诉着薛泽西,在她失踪的着一天两夜里,她都遭遇经历了什么。
薛泽西的手慢慢收紧,然后紧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薛泽西收起汹涌的情绪,淡淡道:“进来。”
盛清野和徐大成走了进来,薛泽西问:“什么事?”
“我们搜查了陆清浅的车。”盛清野说:“没有指纹,没有脚印,只一小块衣服纤维。”
那就是相当于没有任何线索了?
薛泽西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沉了沉。
盛清野分析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绑架,从现场的作案痕迹和处理手法来看,是老手,非常的熟练,应该不止犯案一次。”
徐大成接话道:“我们会翻阅近几年的绑架案卷宗,应该能有所收获。”
薛泽西点点头。
盛清野把目光转向病床上的陆清浅,顿了顿说:“如果陆小姐醒了,还请通知我们,我们要做笔录。”
徐大成也看了一眼陆清浅,心中哀叹一声,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陆清浅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男人戴着面具,他的声音还非常的难听,难听的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的要命。
那个男人把冰冷的刀刃贴在她脸上,轻拍了两下用微嘲的口吻说:“陆小姐,你输了。”
“输了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话音刚落,锋利的刀刃就划破了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