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一个无助难捱的夜晚里,她给远在美国的傅琰打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把自己心里的话对他说,可是傅琰却说他有紧急的手术要做,匆匆对她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漆黑安静的夜晚里,陆清浅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声音,心里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几乎要把她淹没。
那个晚上,空荡冰冷的屋子里只有她压抑伤心的哭声。
陆清浅把手从傅琰手中抽出来,淡淡道:“没事,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傅琰看着陆清浅故作轻描淡写的神色,心里知道其实她还是在怪自己的,他说:“这次回来我就不会再走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清浅看向傅琰,弯了弯唇道:“谢谢。”
……
陆清浅在医院守了陆致远一整夜,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有些精神不佳。
陆轩例行开早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陆清浅难掩疲惫的脸色,早会结束后,他特地问了陆清浅一句:“大伯怎么样?”
陆清浅说:“还没醒。”
陆轩拍了拍陆清浅的肩膀,安慰道:“别太自责了,毕竟你也没想到大伯会突然病倒,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陆清浅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她约见了一下陆致远的秘书曹科,曹科跟了陆致远有十多年了,是陆致远的得力助手。
曹科在陆清浅对面坐下,微微颔首道:“陆小姐。”
陆清浅抿了一口咖啡,“资料都带了吗?”
曹科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公司的资料递给陆清浅,陆清浅接过后便翻开看,曹科说:“前阶段突然有人举报我们公司的服装面料含有致癌物,这件事情被媒体大肆报道,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而且对手公司处处打压我们,导致商品的市场占有率不断下跌,现在公司严重亏损,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陆小姐,董事长已经倒下了,你能想想办法帮助董事长拯救公司吗?”
陆清浅看着文件里面描述的事件发生过程以及相应处理方案,不由得眉头紧拧,出事后的应对方案根本就是错的,如果及时澄清丑闻而不是一味的想着拓宽市场的话,也不至于会落得这般田地。
她合上文件,面色凝重道:“我尽力吧。”
听到陆清浅的话后,曹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公司的事情非常难处理,除了丑闻以外,账目上的亏空更加棘手,而且现在银行那边催促的紧,要是再不行动,就只能宣布破产了。
可是陆清浅身后的人可是华盛集团的薛泽西,有他在,那公司就还有一线生机。
曹科说:“陆小姐,银行那边……”
陆清浅明白曹科的意思,直接问:“需要多少?”
曹科顿了顿,而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陆清浅眉头拧得更紧,“一个亿?”
曹科点头。
陆清浅顿时沉默下来,她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一抽一抽的疼,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可能筹得到一个亿。
曹科走后,陆清浅在咖啡厅待了很久,她在短暂的烦恼头痛之后,便拿出手机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再翻找自己的电话本,看看哪些人是可以借钱的,借钱的数额又是多少,她粗略的算了算,看着纸上算出来的结果,烦躁的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根本就不够,一个亿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天价。
……
总裁办公室。
陆轩于座位上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诧异的光,“你要借钱?”
陆清浅抿着唇点点头。
陆轩问:“多少?”
陆清浅深吸一口气,几乎不敢抬头看陆轩,“你能借多少就借我多少吧。”
陆轩明白过来陆清浅是在替陆致远填补他公司的那个大窟窿,他皱了皱眉,语气微沉道:“清浅,就算你筹到钱也是没用的,那是一个无底洞,不管你往里面扔多少钱都拯救不了它要破产的事实。”
陆清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死在医院里吗?”陆清浅抬起头,眼眶泛红,目光苦楚,“就算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于事无补,可我也必须去做,因为我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