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
她撑着着笑到僵硬的腮帮子,伸出罪恶的双手,使劲儿捏顾道长的脸颊。
然后她便又听到了周围和善的打趣——
“年轻的小夫妻就是好啊!”
“对啊对啊!看着他们两个,我都觉得自己年轻起来了!”
“嘿嘿嘿,老婆你本来就很年轻!”
“是吗?!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电视上那个阿花?!”
“没有没有......老婆我是爱你的!我看那个阿花是因为她像年轻时候的你!”
“哼!”
“哎呀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还吵什么啊......你看人家小夫妻......”
“是啊......看他们小夫妻蜜里调油的样子......”
“我想起了我和我家那位当年也是这样的啊......”
“小顾啊......你媳妇和你都挺俊,以后你们小孩一定好看!”
“你们年轻人怎么会和我们一个团啊?”
“你没听小顾刚才说啊?他是为了照顾媳妇才报这个团呢!”
“这么体贴媳妇儿?!果然是好男人啊......”
“诶......小顾你家里还有合适的男孩子吗?我堂姐家的闺女今年二十一了,长得可标致了!”
“小顾你这么好看,你家基因一定好!”
“小皂也很好看啊!”
“哎......我家那不争气的东西要是有这样标致,我也不会去人民公园相亲角了!”
皂荚:“......”
顾长生:“......”
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从皂荚和顾长生出现在这一车老年人团里,之后两个小时,便充斥着这样善意的打趣。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正正经经和长辈们相处的经验,应对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但却又觉得暖心——
大概是这样的人间烟火气,他们难得感受。
顾长生怕皂荚去藏南有高原反应,所以为了让皂荚能渐渐适应,报旅行团的时候特意选的交通方式是火车。
不过是硬座。
前两天两人闹得都有些过火,皂荚身上有些不舒服,顾长生便找了乘务员,把皂荚和他的硬座加钱,换成了两间卧铺。
而后两人便在团里所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带着“我们都懂得”的含蓄目光下,带着行李去了后面的车厢。
皂荚穿的是裙子,火车上卧铺的床单被套顾长生怕不干净,便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找出准备好的床单被套,让皂荚自己坐在一边,他给她换上。
有个和他们一起换成卧铺的老大姐看着顾长生体贴的模样,忍不住感慨:“你这小姑娘倒是好福气。”
皂荚看着认真给她换被套的顾长生,忍不住点头:“我也觉得。”
背对着皂荚的顾长生忍不住勾起嘴角。
等被褥都换好,顾长生对皂荚道:“可以了。”
皂荚笑眯眯的:“好。”
然后她便拉着顾长生一起坐在换好床单的下铺。
火车上床铺小,躺不下两个人,顾长生便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皂荚就枕着他的腿,也在看书。
但更多的时候,皂荚还是盯着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
皂荚其实坐过很多次火车。
六年前她从山里出来读书的时候,为了省路费,她便是坐火车硬座从小县城坐到清安市的。
硬座上不靠窗便不方便睡觉,她一般都是一坐一整晚,就看着窗外的景象——
从她那小县城出发的火车在晚上,她看向窗外的时候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或者说,看不到活的东西。
而再早一些的时候,她方借着山魂重生,老黄鼠狼精把她当成树养的时候,老黄鼠狼精也带她坐过火车......
呃......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恰逢华国战乱,一路上怨鬼妖怪无数,好像都被她卡擦卡擦当零食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