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全程,付勋州这个当时像是不存在似的,不发一言。
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的喧闹对他来说像是一场儿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刚才周又菱坐过的那张椅子上,落寞地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从小到大,他受到瞩目的原因都是因为优秀:拿一等奖,得全国冠军,被评为经济风云人物。只有这一次,他收到的瞩目让他不敢面对。
人群散去,付勋州回过头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他很想逃离这一切,却明白自己身处风暴中心,无能为力。
不多时,付和煦走过来站在付勋州面前,他搬了条椅子坐下,语气轻松地说:“怎么搞得?你坐在这里干嘛?去把你老婆追回来呀!”
事情的大概付和煦也已经了然,突然很同情被婚姻束缚的付勋州。这么一想付和煦内心十分复杂,若不是当年他逃婚,这段婚姻原本是属于他的。
现在付家上下算是乱做了一团,看得出来周家这次十分决绝,甚至连一向好说话的周启山都冷着脸离开了。
俞婉容忙着善后,一向韬光养晦的她第一时间是瞒着付老爷子不敢让他知道,早早就把付老爷子送回了祖宅。付老爷子八十大寿发生这种事情,万一若是知道了,怕是容易病倒。
“爷爷刚才走的时候还提了一句周又菱呢,说今天宴席上的饭菜还没有你老婆做的好吃。”付和煦笑说,“搞得我都想尝尝弟媳的厨艺呢。”
付勋州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堂哥。
他想起周又菱那日喝醉时喃喃了一夜说过的那些话:“你不是我的英雄,我想找到我的盖世英雄。”
周又菱一直把他认成了当年救她一命的付和煦,她对他的爱慕和喜欢其实都是一个误会。而他这些年确实没能履行当初的承诺,他没能好好照顾她,没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手机震动了一下,付勋州突然有某种预感,于是拿出来看了眼。
周又菱:【我现在在民政局等你。还请你尽快过来。】
一旁的付和煦探头看了眼消息内容,操了一声,大声说:“这丫头真那么狠心啊?”
付和煦一脸不敢相信:“你们还真的要去离婚啊?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男人低头认个错不能解决的呢?你们真的离婚了,家里这一堆烂摊子怎么办?”
“怎么办?”付勋州忍不住一笑,语气淡漠,“关我什么事?”
从小到大,他的母亲俞婉容教导他韬光养晦,长大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他自幼努力学习,别人在玩,他在练字,别人在闹,他在看书。他也曾想自由自在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就连婚姻,他都无法自己选择。
看着眼前的付和煦,付勋州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难道他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一回自己?
付勋州拿着手机,低下头缓缓打下一个字:【好。】 民政局的路付勋州并不清楚,他独自一人驾车, 特地开了导航。
车子开得很慢, 他只用了二十码的速度。
到达民政局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付勋州坐在车里看着民政局的大门,想起自己三年前自己和周又菱领证的时候。
中国人做任何事情都讲求一个良辰吉时, 所以领证的日子也有讲究。结婚证是在他们婚礼举办后才去领取的, 那天周又菱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 付勋州则是白衬衫黑西裤。是周又菱说的,穿白色的拍结婚证件照好看,她特地给他买的新的衬衫,说新人要穿新衣服。
领证的时候周又菱明显有点小兴奋,她的双眼东张西望,双手也无处安放。付勋州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牵住他的手, 于是他那样做了。
大掌包裹着她小小的手, 这种感觉很奇妙。
因为他的主动牵手, 周又菱整个人明显都僵住了。她很羞涩,双眼更是看都不敢看他。
准确说来,从提亲到结婚,乃至领证。他们真正开始彼此熟悉接触在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别人是从朋友到恋人再到新人,他们直接略过了前面所有的步骤,直接成为了最亲密的夫妻。难免会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