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我手里做项目搞砸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闻昔说:“那不一样,那是工作。”
于城说:“好好,女士说什么都对。”
餐厅挺近的,他开了十分钟的车就到了。
进门找了桌子坐好,服务生拿过菜单来,闻昔看了几样,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于是简单叫了几样。于城也点好了,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
闻昔本以为突然约他出来吃饭会尴尬,可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这种感觉,虽然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吃饭,但是他一举一动都很绅士,不会让闻昔觉得别扭。
“听说你搬家了?”
“嗯,”闻昔点头,“跟王舰住得挺近,在江边。”
“以前我也在江边住了一阵子,晚上对面的灯光映在水面,五颜六色波光浮动挺好看的,有时候有大的游轮,不过就是潮点。”
闻昔点点头,想到他们看到的江景重合,就觉得自己似乎离他更近了点儿。
“其实,你是我的学长。”闻昔说。
“嗯?”于城有点惊讶,“这么巧吗?”
闻昔说:“我本科比你低八届。”
于城笑了笑,嗓音低沉:“那还真是小学妹。”
闻昔小声说:“我不小。”
于城忍住笑说:“你是之前就认识我么?”
“嗯,之前你来学校作报告的时候我去听了。你说的很好。”
自信满满,英气逼人,当时她是校新闻中心的干事,对他做了采访,不过显然他现在不记得她了。
于城摸着下巴想了会儿:“那是好几年前了吧,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记得那个报告我领带系的有些紧,一场报告下来脖子勒的难受。”
闻昔笑了,没想到还有这个典故,“那条浅蓝色领带挺好看的。”
话一出口闻昔愣住了。五年了,你还记得他领带的颜色。闻昔后悔说话太快了。
于城也愣了愣,随即自嘲的笑了:“我忘记自己领带什么颜色了,难不成学校网站还放着我的照片?”
闻昔抓着台阶:“也许现在还能找到呢。”
闻昔低着头看自己的水杯,于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女人,觉得有什么感觉刹那飘过。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闻昔是七分熟的牛排,于城是五分熟的。
闻昔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跟你的饮食习惯差不多,那么你们很容易能成为朋友。那些跟你饮食习惯差异大的,多半说不上话。
闻昔用刀子切牛排的时候想,也就是两分熟的距离。
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响了,穿牛仔裤把手机放后口袋的习惯还是没改掉,闻昔从裤子后口袋摸出手机,关上门。
“喂?”吴戈的声音听着挺欢快。
闻昔倒了杯水:“你们医生都这么闲的吗?”
吴戈说:“才不是,我刚做完一台手术,病人出了好多血,现在想想吃饭就没胃口。”
闻昔一只手闲闲的揪着办公桌上盆栽的叶子:“你不是骨外科么?还见血的?”
吴戈顿了一会儿,闻昔觉得他应该是在那头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说:“骨外科不是骨头外皮肤外,这样理解骨内科是不是研究骨髓?”
闻昔想了想:“不是么?”
吴戈简直被闻昔气笑了:“看着这么精明的职场女白领,怎么这么笨。”
闻昔眯着眼睛:“你说谁笨?”
吴戈说:“胸大无脑。”
沉默十秒。
闻昔慢慢吸了口气,说:“吴戈,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吴戈沉默几秒:“啊?什么?我进电梯了,我听不见,我信号不好,我先挂了,信号怎么突然这样了?”
“嘟嘟嘟嘟……”
闻昔握着手机,屏幕上是被挂断的提示。
“行啊吴戈,没想到新一代的实习医生嘴皮子都赶得上说唱的了,插科打诨,鞋底抹油……”闻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加了一句,“臭流氓。”
可能有个定律,跟逗的人在一起,笑点都会变得很低。网络上好像有句话,傻逼是会传染的。闻昔一直觉得粗俗,现在觉得无比适合,她很愉快地承认自己被他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