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这一周的工作还是很满,节奏很快。我带着低沉的情绪工作,一周下来,觉得心里的负面情绪都快要爆炸了。就连王舰都说,我最近严肃太多,搞得几个实习生都不敢跟我多说话。
周五结束了工作我才想起来,我已经一周没见吴戈了。虽然没有刻意躲开他,但是住在对面,真的是整整六天没有见到他,还是,他是在躲着我呢?
整理好桌面的文件,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脊柱和脖子咔咔响了两声。这还是之前落下的毛病,大学时整夜整夜熬夜写论文看文件查资料,久而久之,坐姿不正坐一会儿腰会难受,后来刚开始工作拼命证明自己,最后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却把脖子给伤了,工作的人颈椎都是重点保护的,以前有人跟我说我还不信。
有人敲门:“笃笃。”
我习惯性开口:“请进。”
王舰笑意盈盈进来,手里晃着车钥匙:“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我想了两秒,点头:“好。还要换衣服吗?”
其实我们两个的衣服都不算是特别正式,周五的时候会穿的比平时happy些。
王舰摇头:“不用了,顶多换个妆面,今天我两个朋友刚好过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妆面还不好说。我换了正红的口红色号,眼尾的眼线上挑,把头发稍稍抓乱些,十分钟,一个妩媚的女郎就出来了,没有了职场的正式感,王舰换了时下很火的姨妈色,眉峰上挑,一个凌厉的御姐。
我们相视一笑,同事能变成能吃得上饭说得上话的朋友,真的非常难得。
进电梯的时候顾泠也下班要走,她看了看我们两个,微微挑眉露出一个笑:“Party?”(聚会?)
王舰笑着回:“Yes,would you want to come”(是的,你来吗?)
顾泠抱着手臂摇头:“No,I am busy. Thanks.”(不来,我很忙,谢谢。)
从电梯出来,顾泠与我们分开,我觉得王舰明显松了口气。
“Jennifer,你看到她的眼神了吗?”王舰问我。
我说:“一头老虎看着自己的兔子属下的眼神。”
王舰点头:“就是这个感觉,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who cares”(谁会在意?)
她做了一个夸张的耸肩动作,我哈哈大笑。
实话说现在交通堵成一个疙瘩,但是王舰轻车熟路转了几条车少的路,竟然没有被堵在路上,我不得不给她翘大拇指了。
还没到的时候车走不动了,我们步行了五分钟。还没走到就看到远处一处建筑明清风格的飞檐翘角,粉墙黛瓦。吃饭的地方在上海老饭店,王舰做东,吃上海菜。
王舰的两个朋友因为刚好都来上海出差,都是行业翘楚,介绍给我认识。一个是北京的王之喜,32岁,某国企高管,一个是广州的顾仁,37岁,某外企的高管。顾仁是王舰的师兄,帮过她挺多,王之喜则是追过她,王舰拒绝了,之后两人成了朋友。
进了包房,先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清瘦男人,面容清峻,看着很随和,但是透着清骨,这应该就是王舰口中的顾仁了,至于另一个,穿着米白色的西装,打着亮蓝色领结,笑呵呵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这应该就是王舰口中不正经的帅男人王之喜了。
“这是我同事,闻昔。”王舰给我们做介绍,然后她给我们互相介绍。
介绍完入座,我坐在王舰右手,顾仁坐在王舰左手,王之喜坐在王舰对面。
我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却说不出是什么。
王之喜笑着打趣:“还是一个人啊?要么就考虑我好了。”
王舰挑眉:“也不看看你毛长齐了没有。”
看这架势,两个人真的很熟,也是真做朋友的。
我的思绪飘的有点远,我和吴戈可不可以这样呢?
一直随和笑着的顾仁来中断“战争”,他把菜单放到王舰面前说:“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他一开口,我瞬间知道王舰为什么拖上我了。
虽至中年,却是儒雅随和,嗓音温厚,现在可以说是个很帅气的大叔,再年轻些肯定是迷倒很多人的美男子,我可以想见王舰的当年。现在,他们都不那么年轻了。
王舰笑了:“顾仁,你一点都没变。”
我嗅到同类的气息,可是她的比我的更悲伤,我的是新绿的藤蔓,而她的,已经快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