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因为你换导演，我们都得感谢你。”其中一个小哥小声对程汐说。
制片人被郭圣道吼了半天，耐心告罄，用比郭圣道还高的嗓门吼，“你觉得我不该换你。那你说说，跟赖居上比，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赖导拿过的奖，比你导过的戏都多，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让你留在剧组给赖导当副导演，那是给你机会学习提升，你不珍惜机会，现在就给我滚蛋。”
郭圣道踮起脚尖，双眼冒火，嘶吼着，“杜俊同意么？要知道，这部戏是他的本子，他不同意，赖居上再厉害也不能导这部戏。”
“行了，你别拿杜俊说事儿。之前没有合适的导演，杜俊推荐你也就是你了。现在赖导来了，你该上哪儿呆着上哪儿呆着去，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制片人说着，一挥手，又加了一句，“本来也没多少旧情。”
郭圣道气得脸都红了，呼哧呼哧的喘气，那声音仿佛拉风箱，在落针可闻的片场格外响亮。
郭圣道往旁边看着，似乎想要找到跟他同一阵线的战友，然后剧组里的所有人都对他厌恶至极，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说话，全都幸灾乐祸的等着他滚蛋。
郭圣道被众人的眼神吓到了，竟然露出胆怯的神色，转身走了。嘴里念叨着杜俊的名字，似乎想要找杜俊给他撑腰。
可惜，杜俊已经不见了，说是不跟组了，将拍摄的事情都交给导演负责。
赖居上接手剧组，第一件事就是找程汐讨论拍摄进度。
程汐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交代完拍摄进度，程汐终于可以发表好奇，“赖导，你为什么要来接这部戏啊。”
赖居上可是知名导演，早十几年就已经不需要被制片人找。都是自己想拍什么本子，直接从制片人里选一个合作。
《废土》这样档次的电影，还已经拍了大半，到底有什么地方打动了这位国际名导。程汐是真的好奇到心痒。
赖居上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告诉程汐，“陆不转那小子说我帮他处理这个烂摊子，他就投我想拍的一个本子，同志本子。”
“哦。”程汐恍然的点头。
原来是这样。赖导居然想拍同志电影，这种在内地无法上映的题材，没有任何利润可言，哪怕是赖居上这样的名导，也不会有任何人愿意投钱去拍。
陆不转会投资一个不赚钱的项目？程汐不相信。
“什么本子啊。立项了么？”程汐试探着问。
“本子还在改，哪有那么快立项。”赖居上在剧本上写着什么，字迹潦草。
还没立项？程汐真的想问问赖居上，他有没有跟陆不转签个协议，总不能被陆不转许了个空头愿，就过来了吧。
当然，程汐不认为陆不转会不守承诺，但这个承诺本来就有很多可以耍赖的余地。说了要投，也没说什么时候投，拖个十几二十年，没准赖居上自己就不想拍了。
赖居上突然停下笔，抬头看着程汐，“说起来，你跟陆不转应该挺熟的吧。那小子的信用，没问题吧。”
程汐看着赖居上，居然从那张年过半百的沧桑面容上看到一丝天真。
“陆总是个非常讲信用的商人，这个您请放心。”程汐能怎么办，只能有保留的实话实说。
“嗯。”赖居上低下头继续写，“我也觉得陆小子很不错。虽然我们也没认识多久。”
“你们认识多久啊。”程汐突然有点心疼赖导。
“就你拍《锋芒》的时候。”赖居上说。
两个月都还不到，陆不转怎么就把赖居上骗上手了。
程汐无声的叹息。他在心里决定，如果赖导那个同志本子真的有立项的一天，而赖导有意让他参演的话，他一定不拒绝。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副导演就过来了，拿着他画的分镜图册，跟赖居上交代拍摄进度。
赖居上接过分镜图册，难得夸了一句，“你画得不错，我一直不会画这个。”
副导演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谢谢赖老师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