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提醒了他。
“谢桃。”
他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全名,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嗯?”谢桃歪着头,望着他。
“我倒是很想知道,”
他抬眸看着她,扯了扯唇,道,“那枝白菖兰是何意?”
“……就,觉得好看,我就买了一枝。”谢桃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她只是在小区外的超市买完东西出来,看见有人摆地摊卖花的时候,她觉得那一簇又一簇的白菖兰尤其漂亮,就买了。
“那又为何要送我?”卫韫盯着她。
谢桃笑了一下,像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也没敢对上他的目光。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想送你啊……”
那一枝白菖兰,只是她临时起意买来的。
而把它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当她包装好那盒自己做的酥心糖时,莫名的心念一动,于是就把酥心糖连带着花都送给了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谢桃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一切,都分享给他。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思而已。
卫韫在听见她的这句话时,手里的棋子落回了棋笥里,他忽而低首,轻咳了一声,道,“日后,便不必了。”
“为什么呀?”
谢桃听了,却连忙问,“你不喜欢吗?”
卫韫看着她片刻,眉心一松,眼底流露出几分浅淡的无奈之色。
最终,他妥协似的叹:“罢了,便随你。”
谢桃终于又笑起来,然后问他,“那酥心糖呢?”
“那是我做的哦,有很多种口味的!你要记得吃啊!”她又说了一句。
“好。”
他轻轻地应。
“对了,我今天去图书馆借了好多书给你。”
谢桃说着,就离开了手机屏幕前,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另一边去了。
卫韫看着那片光幕里,离开片刻后再回来的女孩儿手里已经抱了一大摞书。
谢桃把那一摞书往桌上一放,然后赶紧把手机放在了上面。
卫韫原是把铜佩放置在旁边的小案几上的,那一堆书的忽然出现,便令那枚铜佩被死死地压在了底下。
“卫韫卫韫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呀?”女孩儿的声音传来。
“……”
卫韫只好伸手把那些书一本又一本地挪开。
彼时,门外忽的传来了卫伯苍老的嗓音:
“大人,您该用晚膳了。”
卫韫淡淡地应:“知道了。”
“卫韫你要吃晚饭了吗?”
耳尖的谢桃好像听见了一个老爷爷的声音,她小声地问。
“嗯。”
卫韫扔了手里的棋子,将铜佩握在了手里,宽袖遮掩下来,他站起身来,走向书房门口的时候,低声嘱咐她:“不要出声。”
天色还尚未暗下来,院子里仍有奴仆来来去去。
待卫韫在厅堂里的饭桌前坐下来的时候,卫伯便张罗着命人一道道地上菜。
这整个过程都显得足够安静,便是连卫伯嘱咐奴仆的声音也都刻意压低了许多。
这是一向是国师府的规矩。
“都下去。”
最终,卫韫只说了一句。
卫伯当即躬身称是,带着一众奴仆出去了。
彼时,堂内便只剩下卫韫一人。
他伸出手,宽袖微扬,被遮掩许久的铜佩露出来,上面星盘闪动,光幕里的女孩儿撑着下巴,仍在乖乖地等着他。
卫韫一向不重口腹之欲,故而每回用膳至多便只三道菜。
但这次,他却特地让卫伯令后厨多准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