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照梦途_作者:鲑(243)

2019-03-08

  王子正说:“你看,从根本上咱们就分歧了。”高行远说:“生活理想完全不同呢。”彭雁荻说:“所以话说到这里,咱们顶多算是朋友吧,也许只是校友,因为不相干,所以不在意,所以显得相敬如宾。”王子正说:“我要是再说,咱们对于朋友的定义和相处之道又是完全不同。”彭雁荻说:“好了啦,不要再说啦,我不想改变你,你也不要试图改变我,都是无效的。”王子正说:“我不是要改变你,我是在跟你交流不同的看法。”彭雁荻说:“也不要交流,知道彼此差别太大,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否则越解释越多,越分辩越没完没了,简直没办法再相处下去。”

  高行远说:“所以说以专业和事业为前提也是不可取的。”彭雁荻说:“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忍。”高行远说:“为什么对子正不能忍呢?”彭雁荻说:“是他不愿意忍我。”王子正说:“我本来想忍,你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忍下去。”彭雁荻说:“你本来就不想忍来的。”王子正笑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没看上我。”彭雁荻说:“但是因为你优秀,所以跟着你也不至于辱没了我。如果你真心的爱上别人,我还是会有稍微的遗憾的,但是绝不会后悔就是了。”王子正说:“你的人生是经营,我的人生是性情。”高行远说:“我的人生是谋划。”彭雁荻说:“所以咱们三个人的人生根本没有交点。”

  董柯和卢珊喝着拉茶,从容平静,雅致静淑,仿佛王子正、高行远、彭雁荻不存在一样。王子正真希望卢珊能插上一嘴,但是卢珊多一眼也不看,仿佛董柯就是世界的全部。王子正羡慕卢珊这种对感情的专注,或者说对自己的专注,目中无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对自己最负责任的关爱和对外在侵袭最彻底的抵御,王子正也想做到这样,但是总是在外在的旋涡里被掀的迷乱不定,对自己也是无奈。

  王子正看着卢珊出神,董柯看到了只当没看到,彭雁荻直撇嘴,高行远说:“董柯,听说你们学校材料学院也不错的,能给推荐两个硕士吗?”董柯说:“你们公司是干什么?”高行远说:“塑料垃圾转涤纶短纤维。”董柯说:“那不行,专业不对口,我们学校材料学院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重工业方面的,你应该找纺织材料专业的。”王子正说:“要是介绍女朋友,董哥一定会满口答应的。”

  董柯说:“那也不行,咱们学校本来女生就少,有的都内销了,像雁荻这样的已经是绝无仅有了,一定要早下手啊。”王子正扭头问彭雁荻说:“奇怪了,你长的也不是太差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为什么一个男朋友也没有交到?”彭雁荻说:“你不是也没交到女朋友吗?”王子正说:“那是因为男生多,轮不到我。你们女生,可是绝对的供小于求,能落下,那得是多差劲啊。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疾之类,别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彭雁荻说:“死去吧你,我是没有看得上的。”王子正说:“你眼光蛮高嘛。”彭雁荻说:“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一个什么样儿的,反正都不好。”高行远说:“跟我一样。”王子正说:“干嘛抢我的台词?”高行远说:“谁抢你的台词了,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王子正说:“我原本以为有了爱的感觉以后就不会再有改变,谁知道是可以改变的,而且还改变的非常彻底,甚至走向了反面,有一种生怕沾身,要飞快逃离,庆幸没有纠缠的感觉。”

  彭雁荻看了一眼卢珊,只见她面带尴尬,发觉彭雁荻在看她,就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喝茶,彭雁荻说:“你说的是我了?”王子正说:“你还到不了这地步,我说的是别的女生,她不是咱们学校的,让我觉得爱不是不变的。我从六岁的时候就爱她,后来我叛离了她。”彭雁荻发现卢珊看了一眼王子正,似乎了叹了一口气,不过抹去了尴尬的颜色,又换上一副失落。

  大年初一的时候,王子正一家吃过了早饭,爸爸王竹凯像每个休息日一样,坐在沙发上翻报纸,妈妈陈素贞又在准备午饭,弟弟王子仪在房间里做卷子,完全没有节日气氛。王子正沏了一壶热红茶,端了坚果盘到客厅里坐下。对爸爸说:“你们为什么不想出去走走?”王竹凯说:“走什么走,哪里也不如家里舒服。我们对这个世界已经了如指掌,看和不看没有区别。”王子正说:“总有新鲜的景观、故事和人。”王竹凯说:“新鲜和不新鲜也没有区别。”王子正说:“什么也不经历就没有新的感悟。”王竹凯说:“有感悟和没感悟也没有区别。”王子正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竹凯说:“我以这样安适的坐在家里看报纸,就是活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