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又一指高行远,说:“高行远,远哥,比我们大两岁,诚达高新科技材料公司CEO。”高行远说:“可以啊丁丁,听你说梦琪漂亮又聪明,何止啊,简直端丽静淑、秀外慧中啊。”丁丁说:“那是,还不止呢,深入交往下去,又有趣又舒畅。”高行远说:“你小子这么有福气,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哪辈子修来的?”丁丁说:“还不是有你们提携,要不然我都觉得配不上我们家梦琪。”王子正叫来服务员点餐,又添上两副餐具。心里紧的疼,也不敢看岳梦琪,脸上也不敢高兴也不敢不高兴,也不能在乎也不能不在乎,也不敢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拿吃东西遮掩。
所幸王子正一向的话不多,有女生的时候尤其话少,丁丁和高行远也没有太在意。王子正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颜色不正常,不是红就是绿,再不就是发蓝,但是硬挺着装作不在意。丁丁和高行远边吃边说,热火朝天,岳梦琪一边听他们说话,一直小口的在抿一杯拉茶。时不常的溜一眼丁丁、高行远和王子正,她似乎有意的把她的眼光平均分配了一下。王子正虽然没有直视她,但是眼光始终罩着她,心思完全专注在她身上。以至于高行远跟他说话,他都没有意识到。高行远看他吃着东西,一付灵魂出窍的严肃神态,也没接着往下说,完全不在意的跟丁丁继续侃。丁丁也没在意,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不在意,王子正在无声的熊熊燃烧。
王子正想听岳梦琪张嘴说话,一个人如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就像个泥菩萨一样看似诸恶不做,诸善奉行。只有张嘴动手,才会明白是神是鬼。而且话不需多,一、两句,加上语气、神态,个人风格就尽显本色。但是岳梦琪就只是乖乖的听着,偶尔抿一口拉茶,似乎已经吃饱了。王子正看着吃着桌上的饭菜,听着丁丁和高行远说话,余光罩着岳梦琪,仔细观察。
岳梦琪态度自然,平和从容,显然不是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儿,倒是出奇的稳。只是一个二本……,王子正才想到这里就立即否定自己,难道要求她上的是清华北大,未来是某界精英或者在国际上叱咤风云吗?一个二本就要求她夹着尾巴、卑微的生活吗?对待生活努力不够吗?能说明她智商有问题吗?低人一等吗?生孩子遗传基因不好吗?王子正知道自己又在功利的衡量一个人的世俗价值,多好算好呢?
王子正喝了一口拉茶,对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些想法,觉得应该遭雷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人活着必须精进,必须优秀,必须对自己有要求,必须为实现理想奋斗,必须为了生活战斗,必须……,王子正的脑子开始乱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了这些,以前从来也没想过,或许冒出这些想法只是在拖自己的后腿,免得一时冲动,对丁丁的女朋友出手,这是绝对不行的,他暗自的告诫自己:与朋友有关系的女生绝对永远不要染指。既然她跟了丁丁,就说明她跟自己是绝缘体。
王子正告诫自己,要找个脑子跟得上自己的女生,还得长的说的过去,还得自己看着顺眼,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多么多么不靠谱。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跟卢珊和宁玉沉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要求各方面都门当户对:不要高于我,让我高攀不起;不要低于我,让我看不起。旗鼓相当,可以做一生盟友。王子正叹了一口气,原来成熟理智的人都是这么找伴侣的。王子正感觉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遇到了岳梦琪,才真正的开始认识自己,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王子正渐渐不再观察岳梦琪,沉浸在自己纷繁纠缠的思绪里,把自己搞的不可开交,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高行远和丁丁还在热火朝天的说,这二位只要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别人说话的份儿。王子正忽然头脑里出现了一杯香氛蜡烛,丁丁车里的那杯。对了,他忽然想起丁丁曾经说过,岳梦琪自己做香氛蜡烛卖,生活学习费用都能自给自足。
王子正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眼角余光又溜到了岳梦琪,一点儿精明的商气儿都没有呢,倒颇有些书卷气。王子正咬了咬牙,虽然想说服自己她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根本不值得一追,但是还是咬着牙承认她是个好姑娘,配得上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她是最好的,虽然绝对跟自己没关系。王子正心疼的几乎要流泪,喉咙里直发堵。脑子里那杯香氛蜡烛被王子正的精神点燃,在他的头脑里燃烧了起来,王子正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