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兰黛说看来,咱们还有他们惦记的东西。刘芹说:“咱们这么穷了,他们不怕咱们粘上他们就不错了,还能惦记咱们什么?”曹兰黛说:“看咱们还没有死定,妈,您还有我,我是您无限的希望。”刘芹说:“你到这时候还觉得他们会对你别有所图?”曹兰黛说:“因为我神存富贵,所以觉得我还会发达,而且我有方克。”刘芹说:“方克是别人的老公了,就算是避嫌,他也不会再理你了。”曹兰黛说:“不会的,我们有君子协定。”
刘芹的炸糕店里也卖扁粉菜和豆腐脑,曹兰黛每天夜里四点就起来跟刘芹忙活。身体还有些硬,不大灵便,而且曹兰黛发现腿跛了。一走路,身子就一歪一歪的。再要治,曹兰黛已经没钱了。曹兰黛给方克打了电话,方克没接。曹兰黛的心慌慌的,过了一个小时,又打了一次,方克接了,说:“你出院了吗?”曹兰黛说:“是。”方克说:“那到我的叶克教育幼儿园当老师吧,但是我要说明,这是叶吟出资投建的,她也希望你能来,你毕竟是专业,又有丰富的经验。”
曹兰黛的心忽悠一下子,立即回绝:“不了,我现在跟我妈一起做早点铺子,我们生活的很好。等我的休学期满,我还会把学业完成。等我毕业了,会开一家自己的幼儿园,我会过的很好的。”方克默了一阵,说:“我希望你能跟叶吟也成为朋友,毕竟我跟她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我不能背着她。你做我们两个的妹妹不好吗?咱们大家真的可以成为一家人。”曹兰黛说:“不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该从天堂回到人间了。”
刘芹看到曹兰黛打完了电话,若有所失,神情也恍惚了,就说:“方克怎么说?”曹兰黛说:“他没空理我,以后咱们谁也不能靠了,只能靠咱们自己。”曹兰黛扑通就给刘芹跪下了,刘芹说:“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曹兰黛说:“妈,您听我说完:您必须要跟郭可颂和我舅舅一家断,他们对咱们母女没有一点儿好心眼儿,咱们有一点儿便宜他们都想沾,给咱们哪怕一丁点儿的好处都是不可能的。这种人根本没有真心,也是不可求的人,就应该早早的彻底的离开他们。我求求您,跟他们断了吧。”刘芹说:“咱们母女已经非常孤单了,如果没有个亲朋照顾,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呢?”曹兰黛说:“他们不是咱们的亲朋,他们是咱们的敌人。又贼又狠,完全不拿咱们当亲朋看,只把咱们当傻瓜一样榨取。”
刘芹说:“你这么想是不对的,我开这家店的时候,他们都是帮了大忙的。”曹兰黛说:“那是表面现象,你没有借他们的钱,说明你还没有被他们剥的体无完肤,他们还没有榨干你,而且至少你还有我。”刘芹说:“你怎么总是觉得别人对你心怀不轨呢?你现在都跛了,又浑身都是疤,就剩一张脸了。”曹兰黛说:“妈,我的直觉是没错的。他们不把咱们母女逼到走投无路,横死街头,永远不会跟咱们翻脸。你非要等到那一天,才能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吗?”刘芹说:“咱们是不会到那一天的。”
曹兰黛说:“所以他们才觉得咱们还可以压榨,还有便宜可占。”刘芹说:“人家过的好好的,咱们都落泊成这样儿了,还能有什么便宜呀。”曹兰黛说:“您又觉得我跟您说这番话,是我想占您的便宜了?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工作,等我找到了工作,我就走,咱们母女再也不要见面了,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咱们母女被那些人玩儿死,您心甘情愿死在他们手里,我不愿意。”
曹兰黛爬起来就往外跑,刘芹也没有拦。曹兰黛一直跑到一附院住院部,一个门儿一个门儿的问:需要不需要护工。直问到天黑,夜已深,大多数人都睡了,曹兰黛也没吃晚饭,就出来在走廊里窝在墙角睡了。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门儿一个门儿的问过去,就在曹兰黛饿的前天贴后心的时候,买卖来了,一个十分时尚的小媳妇,说:“进来,我们要找个护工。”曹兰黛赶忙进去,谈好了价格,一个月一千五,包吃,二十四小时陪护。曹兰黛十分感激,满口答应。
妈妈刘芹也没有打电话来,曹兰黛十分失望。如果妈妈早上卖早点,白天做盒饭到医院来卖,也是一项不错的生意。自己将来有了一定积蓄,就这么干。学是没办法上了,算了吧。曹兰黛干到半个月的时候,刘芹来了电话,曹兰黛说:“以后除非你彻底跟郭可颂和我舅舅一家断,否则不要再打电话来。”刘芹说:“我想知道你现在哪里,在干什么。”曹兰黛说:“我很好,自力更生,您还是操心您自己的死活吧。”刘芹说:“店里人手不够,我让你表姐来帮忙了。”曹兰黛说:“这说明你还有遗产给她,如果丢了东西,记得报警,我挂了。”曹兰黛挂断了电话,心里还在不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