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聚了三天,把孩子们又送到学校,方克一个人回到了新疆的家。又是空荡荡的孤单一个人,方克倍觉落寞,洗了个澡睡了。第二天早上,自己煮了奶茶,买了烤包子,吃了一个西红柿,收拾完了,到了办公室。处理了一下这些天堆起来的文件和公事,正坐在大玻璃窗前小憩,盖麻生来了。
方克说:“你来的正好,中午陪我吃饭吧。”盖麻生说:“哥,有个事,我告诉你一声,曹兰黛跟了俞秋林了。”方克平静的说:“是吗?”盖麻生说:“莫非是你安排的?”方克说:“不安排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盖麻生说:“又赶上俞秋林老婆死了。”方克说:“我的功课比你做的好呢。”盖麻生说:“这个你也知道?”方克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是见缝插针的插过去,谁知道会成呢?”
盖麻生说:“可是曹兰黛似乎是玩儿真的了。”方克说:“他们两个都是玩儿真了。”盖麻生说:“事情似乎朝着咱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方克说:“只顾插针,必定有应。”盖麻生说:“比咱们预期的还要好。”方克说:“未必,我压了个宝,就是曹兰黛还爱我,如果她不爱我了,这个事情倒给她帮忙了,我什么也得不到。”盖麻生说:“反正你也不爱曹兰黛,她的水楼乡音食品已经帮了咱们大忙,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以这种方式蹬了她,倒是最干净的手法。”方克说:“是啊。”
盖麻生说:“要不要给他们来点儿麻烦,看看他们的应变能力?”方克说:“再等等。”盖麻生说:“有什么好等的,成就成,不成就不跟他们瞎耽误工夫了。”方克说:“事情不是这么个处理方法,有时候必须要等事情发酵以后,才能上屉。”盖麻生说:“就怕他们跟王子正和高行远他们搞联合,引进他们的质检机制,那咱们可就连针也插不进去了。”方克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盖麻生说:“这时候曹兰黛不会回头再找伍阳吧?她的脸和心就那么大?”方克说:“女人其实没脸没心,她们只会根据利益决定朋友与否。前一秒还是黑脸夜叉,后一秒就是甜蜜天使。”
盖麻生说:“王子正他们不会看上这个女人的。”方克说:“但是他们会看上俞秋林,因为我的原因,对他加以保护,就像他们保护伍阳一样。我的敌人越多,他们的朋友越多。”盖麻生说:“可是俞秋林这个人,没有朋友,他是不会跟王子正搅和到一起的,他始终坚持他的独立人格,不要人帮,他觉得他自己能成。”方克说:“如果咱们搞出事来,又弄不死他,就把他推给王子正了,就像伍阳那时候一样。”盖麻生说:“伍阳那个傻X怎么和王子正搞的那么铁?”方克说:“这处朋友也跟结婚一样,看顺了眼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盖麻生说:“你还说俞秋林是冰雪高士,他这么轻易的就跟一个女人一拍即合,也高不到哪儿去。”方克说:“跟别人就算了,跟曹兰黛说明他还是高。”盖麻生说:“那你为什么放弃曹兰黛?”方克说:“实际上是她先放弃了我,我只不过给她个合适的机会,让她显形,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那个女人,已经对感情没有执念,学会了随遇而安了。就算我不跟她分手,她一旦意识到她已经不爱我,也会毅然决然的离我而去,她那个人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盖麻生说:“你刚才不是说,你这么安排,是压宝她还爱你?”方克说:“我是在骗我自己,为的是不要对她心存幻想,逼着自己给她帮个忙,替她寻个出路,也让我透口气。我以前是觉得因为她爱我,我才爱她,事实不是那么回事。她厌倦了我,我放手让她走了。”盖麻生说:“好奇怪,你会做出这种事。”方克说:“人到了一定年纪都是会变的。”
盖麻生说:“搞事情是你的乐趣,你甚至已经不考虑这种事对你的利益。”方克说:“是这样的。好事坏事,只要有可能发生的,我都愿意它发生,只有在这样的混乱之中,我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人生才不至于太过乏味。现在对我来说:阅尽人间事,比利益与否更新鲜刺激。”
盖麻生说:“我只能说你的钱挣够了,开始玩儿了。”方克说:“不是,我是认真的在倾听命运,无畏无求。”盖麻生说:“有境界了,玩儿深沉了。”方克说:“我已经找到了命运的脉门,按着它,紧随它的脉动,没人能够战胜我,我因此对他们也宽大了,同时很重要的一点,我觉得我也因此变得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