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说:“现在狮郎也走了,你不想跟子正复婚吗?”温耀说:“我跟了狮郎以后,才发觉我跟子正根本不叫爱,狮郎没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种状态中去,他那么清爽的对我放手,我的心也凉了。我也该顺势离开不那么爱我的人,他松了口气,我也想松口气,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相信我还会再有爱的,只要我努力,爱我的人就会出现。”
方克说:“如果那个人你不爱呢?”温耀说:“我想我应该有孤独终老的勇气,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和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方克说:“我都做不到这一点,我觉得能使人快乐和幸福的最终还是人,而且是别人,我是典型的社会型动物,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现在支撑我的就是两个孩子,要不然我早垮塌了。”温耀说:“孩子也指不上。”
方克说:“但是可以暂时慰藉心灵,他们对你是真爱,血浓于水嘛。所以你看,你把孩子给了子正,他在财产分割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一半家产都给你了。其实你想想你做了什么?那些财产都是王子正的,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如果离婚,给你一半财产,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当时真爱他?真爱拿钱买不来,所以他愿意给你钱,也不觉得可惜。你又给他生了孩子,他觉得更够本儿了。”
温耀说:“我是遇到狮郎以后才知道我对他也不是真爱。”方克说:“但是王子正当时觉得你对他就是真爱了,后来觉得是误会,孩子又给弥补了。你没要求复婚,那他呢?”温耀说:“他倒是说要复婚,被我拒绝了。”方克说:“为什么要拒绝呢?”温耀说:“大家都知道谁也不爱谁,也都有条件不必搭伙日子也过得下去,何必勉强自己,又勉强他人呢?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勇气独立生活。”
方克说:“这不是勇气的问题,这是骄傲导致的自我毁灭程序,你正在走这个程序。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和子正复婚的。”温耀说:“外人也许会这么看吧,但是我们是当事人,都清楚彼此已经不可能。当初在一起就是错,错误解除,不可能再错。我会一个人坚强的,不要替我担心,我具备一切幸福生活的潜质,即使一个人。”方克说:“真想不到你这么清秀柔弱的女子,内心会这么强大,比我强太多了。大概也是被子正锻造过的结果,就像当初的叶吟一样。凡是在子正面前走过一圈儿的人,包括曹兰黛,无一例外都是外柔内刚的宝剑。”
方克两眼粼粼的波光,闪闪的晃着温耀,说:“咱们有可能吗?”温耀说:“咱们只可能是朋友关系。”方克说:“为什么?”温耀说:“我不想让子正不舒服。”方克说:“又不是我致使你们分开的,而且现在咱们都是单身,各方面条件也允许,可以发展发展。怎么样?想的话,算我一号?”温耀说:“好的,我会考虑的。”方克高兴的拍拍腿说:“太好了,我还记得我初见你的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想不到十几年之后,咱们这样在一起讨论思想和感情问题,而且有希望成为夫妻。唉,真是世事难料,让人感慨万端呢。”
第二二八章 秋夜
温耀说:“你觉得你对我是爱吗?”方克说:“是啊,忽然觉得爱上,仿佛冥冥之中的神喻,来自遥远的召唤。”温耀说:“我不是小女生了,这种神话故事是骗不了我的。”方克说:“觉得咱们很合适,就像是两个迷路的人碰巧走到同一个路口,谁也不讨厌谁,可以结伴一起走下去。我不会怀疑你看上了我的钱、地位、权势及其它,只是一个生命里的伴儿,可以信任,可以依偎,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一起承担未来,承担彼此的生命。”
温耀说:“我的感情到了不应期,你跟我说这些,我一点儿也不向往。”方克说:“我可以等,只要你给我机会,就会看到我的诚意。”温耀说:“我觉得为难。”方克说:“那就姑且什么都不要想,只想咱们的生态城吧。”温耀点头。
已经是十月天,秋夜凉爽,方克和温耀不觉工作到九点。方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如到院子里去坐坐,我让人从新疆带来了很多瓜果,你也尝尝。等这里的工作完成了以后,我带你到新疆的生态城去看看,那里的设计是叶吟的风格,或者说是子正的风格更恰当吧。虽然我已经知道那其实是叶吟对王子正爱的象征,但是依然无法拒绝它的美,在我想像之外的美。这么多年,它依然是美的,包含了叶吟对子正的所有想像和向往,体现了叶吟对子正的完美想像。我当初看的时候十分不解和钦慕,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有那么简洁刚毅的一面,唉,我应该早有领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