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广袤的土地上吹过来,温耀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是怎么看王子正的?”方克说:“就是一个兄弟,虽然你可能觉得我这么说矫情,但是我真的是这么以为。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激励我取得如今这样的成就,我们相互启发,相互鼓舞,像两股纠缠在一起的龙卷风相伴着在辽阔的大地上驰骋。风那么短暂、转瞬即逝,可是我们的生命就像是风一样,吹过了,就完了,人活一口气,气就是风啊。我跟子正的命运是有纠葛的,这也是缘分,所以我称他为兄弟。”温耀说:“真是感情细腻深厚的人呢。”
方克说:“虽然子正也许不这么认为,但是等我们老了,我相信他回忆起我,也会感念我的陪伴和磨砺呢。”温耀说:“你们的思想意识完全不一样呢。”方克说:“所以我容得下他,他容不下我。说到这里,我想到了狮郎。狮郎跟王子正颇有相似,可是真的很可惜,他跟我相处的就非常融洽,敬重我、欣赏我、拿我真当兄长一样对待,真是个诚挚纯真的人呢,他意外去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方克抹了一下眼角,说:“我相交遍天下,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真正的兄弟情谊,真心的交流,无话不谈,你都不知道我们相处一个月都是怎么度过的,太和谐了,我寸步都不想离开他,我是真爱他,是他让我品尝到真正友情的蜜果。他走了,我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孤独,从骨髓里往外冒凉气,你是不会明白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深刻缅怀,会到达那么深入的层次。”
温耀说:“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爱的是子正一个人,世界上仅此一个。直到遇到狮郎,我才觉得,我原来爱的是他那一类人。一类人里不只一个,而且狮郎又那么爱我,我就义无反顾的爱了狮郎。我的成长告诉我,爱不是唯一的,就像种子发芽,只要温度、湿度这些条件合适,就会发芽,不必非要在哪一片土地里,等待春天。”
方克说:“是啊,我不是也在沙漠戈壁里做了绿洲了吗?”温耀说:“这不是爱不专一,这是生命力顽强的象征,爱人的能力就是生命力。”方克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觉得咱们像是两棵被移植到一起的树,都活了过来,而且根已经开始从伤害里生长在一起。”
温耀说:“真要是树就好了,我愿意接受周围的一切。”方克说:“咱们就是树,树人,你想想,能有什么大的差别?都是自然界能量转换体罢了。”温耀说:“树不能动,人能动,是因为人生命的意义在于寻求,人的一生都在寻求中,直到生命结束。”
方克说:“你要这么说,所有的动物也是一样的,比如角马的大迁徙,鲑鱼的洄游,候鸟的冬去春回。即使不动的树也是向着阳光生长的,好吧,它们更多的是随遇而安,你是这个意思吗?”温耀说:“是。”方克说:“你是说你就不能?”温耀说:“是。”方克说:“真是泡不开的死豆啊。”
第二二九章 订亲
七岁的王吉良自从缀学进了王子正的公司,俨然是个大人模样,各方面都尽量显得职业化,跟伍阳九岁的儿子伍远野每天都要通电话交流工作心得和学习、生活状况,跟做为老师、上司的父亲王子正倒是一副公事公办、无话可说的样子。王子正到了王吉良的办公室,交代完工作,放上一纸书单,明知故问的对王吉良说:“最近又交了什么朋友?好像很忙的样子?”
王吉良说:“我就只有远野哥,您明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交朋友是非常谨慎的。”王子正说:“朋友遍天下才是成功。”王吉良说:“那等于遍地挖陷阱。”王子正说:“谁跟你说的?”王吉良说:“远野哥。”王子正说:“谁告诉远野的?”王吉良说:“伍叔。”王子正说:“说的对,确实没十分必要的人,还是不要占有你的大脑容量才好。”
王吉良说:“您看您跟我说的话就是陷阱。”王子正说:“我说什么了?”王吉良说:“您真的以为朋友遍天下才是成功吗?”王子正说:“当然了,这是成功的标志。”王吉良说:“也就是说朋友是以成功为前提的?”王子正说:“可以这么说。”王吉良说:“如果不成功就没有朋友了?”王子正说:“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