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耀说:“这些年我过的很幸福,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方克说:“我也是,我越是跟你过的长久,就越是觉得你是我的理想。”温耀说:“祝咱们长命百岁,白头到老。看着咱们的孩子们成家立业,也过着安康的生活。”方克说:“是啊,日子就应该这样过。”窗外淅沥淅沥的下起雨来,温耀说:“又下雨了,我想念咱们河西走廊的晴天,想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方克说:“再过两个月,你就要生了,走长途不好吧?”温耀说:“没关系,不是坐飞机就是坐车累不着。”方克说:“好吧。”
晴朗的河西走廊,温耀和方克吃过了晚饭,坐在秋日里繁星满天的风里,喝着普洱茶,吃着瓜果。方克说:“转眼我都五十多岁了,回首看来人生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但是过往无论我做了什么,怎么做,我都不后悔,因为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是认真考虑和选择之后才做的。”温耀说:“我也是,看起来像是任性,但是想来我这样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人生,我不后悔。”方克说:“你还爱着子正吗?”温耀说:“不爱了,自从我跟了狮郎,我就知道我已经不爱他了,后来又有了你,对他就更没有爱了,我没办法爱一个我已经不爱的人,我现在和将来的爱人是你。”
方克说:“我也是,是你让我过上了理想的夫妻生活。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深谋若谷,深交若水。深明大义,深悉小节。已然,静舒!善宽以怀,善感以恩。善博以浪,善精以业。这般,最佳!勿感于时,勿伤于怀。勿耽美色,勿沉虚妄。从今,进取!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怍于人,无惧于鬼。这样,人生!是你,让我的人生渐入佳境,非常感谢你。”
方克正在说,看到温耀抚住肚子,皱着眉,说:“好疼。”温耀感到裆里流出了什么,往下一看,是水,接着是血。方克连忙站起来,说:“要生了?我去开车。”温耀已经疼的受不了,浑身冒出汗来。方克飞奔着把车开过来,抱起温耀上了车,直奔医院。
车开到了医院,方克下了车要抱温耀,只见后座上都是血,温耀已经人事不知。方克慌忙把温耀抱到急诊,医生一检查母子双亡。方克不敢相信,说:“医生,不会的,再检查检查,身体还是热的。”医生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太晚了,胎盘早剥大出血。”方克两腿发软,靠着墙就出溜下去,眼前金星乱冒,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克从墓园回来,感到说不出的悲凉,又是一个人了。这样子似乎比王子正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不如王子正,他毕竟没有经历失去爱人的彻骨伤痛,想到王子正,方克又感觉好多了:他不是一个人孤单。这世上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王子正,从未体验过真正爱情的可怜人。自己比他要好多了,凡是爱过他的女人,最后都爱了自己,为了自己生生死死,值了。
但是方克四顾茫然,这下一个女人要到哪里去找呢?他的眼前冒出了曹兰黛,这个女人似乎出奇的命硬呢,不停的受到自己的打击,居然活了过来,而且始终有声有色。自从有了温耀,方克就已经掐断了对曹兰黛的关注,但是现在他又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近况,是不是她又嫁了?那个女人,是饱暖思淫r欲的典型代表,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吃素呢。也许只有娶了她,才落得住?不会吧?
方克阴郁了两天,就从丧妻丧子之痛里解脱出来,他是个连自己都放的下的人,何况是别人。但是悲痛是要装一装的,为了给活人看。连着一个月,方克没有接听任何人的电话,也拒绝了来访者,一个人封闭起来,强迫自己沉浸在无限哀愁里。方林振听到消息,特意来看他,手下的人告诉他,老爷一个人旅行去了,不让任何人找他。方林振问什么时候回来,手下人说不知道,方林振只能作罢。
方林振隔个两三天就给方克打个电话,过了一个多月才打通。方林振说:“爸,哎呀,可打通您的电话了,您在什么地方?”方克说:“我在新疆生态城里。”方林振说:“您还好吗?我和林素这就去看您。”方克说:“来吧。”
方林振和方林素见到方克,只见他略微的瘦了些,皮肤黝黑,但是非常精神,身体似乎比之前还要好些。方林振说:“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出去旅行了?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可把我们急坏了。”方林素说:“温姨母子都没了,您当然是伤心了,如果不这么消耗一番恐怕也消解不了这样巨大的伤痛,出去走一走是好的,但是应该跟我们说一声,您知道这一个多月,我们有多着急吗?要不是我哥拦着,我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