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洁说:“你爱我就跟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不爱我,就不要说这种鬼话,离我远远的。我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也绝不会跟你玩儿这种游戏。”甘雨洁停下来,说:“跟我,还是不跟我?”方林振说:“跟。”甘雨洁说:“跟一世。”方林振说:“是。”甘雨洁笑的花枝乱颤,说:“去你妈的,我自此永远都不会再爱你了,请你自重。”
外面下起了雨,甘雨洁毫不迟疑的走到雨里去了。方林振在后面喊道:“你难道不明白,咱们就是这样的一对儿吗?我已经明白了,你还不醒悟吗?我也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啊。”甘雨洁也不回答,向停车场跑过去了。方林振站在檐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真是不透气儿,只好等命运硬把咱们捏到一起了。实在说,没有爱情,我也不愿意只是作伴儿才在一起。”方林振望着雨天,长叹一口气,说:“命运真是不可琢磨,非我辈能瞎掺和的,算了,等天算吧,我就别蹦达了,可是真不甘心呢。”
身后忽然响起丁豆的声音,说:“哥,一个人在说什么?”方林振回过头,说:“丁豆,正好,雨天陪我喝一杯,刚让一个女人剔了,我正沮丧呢。”丁豆说:“谁呀,这么大本事?”方林振说:“甘雨洁。”丁豆说:“她?不会吧。”方林振说:“唉,别提了,我算明白,真正的心里话跟谁也不能说,开诚布公只能坏菜。”丁豆说:“当然啊,尤其是女人。她们本身虚伪,也喜欢虚伪,虽然嘴里说着真诚,那也不过是一种装饰虚伪的外衣罢了。”方林振说:“说的对。”
两个人坐到日本料理的榻榻米上,喝着清酒,吃着天妇罗虾,方林振说:“你相信命运吗?”丁豆说:“信和不信是一样的。”方林振说:“怎么会呢?如果信的话,就可以把一切推为命运,尽人事,听天命,不那么较劲了;如果不信,就很容易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知其不可而为之,走很多弯路,甚至万劫不复啊。”丁豆说:“如果信,一切都可以归为命运;如果不信,一切都可以归为不是命运。一个人遇到的人、做事的方式就是一个人的命,并没有一个独立于人身之外的命运存在,你的命运就是你本身,信自己就对了,凡事不要顾忌太多。”
方林振说:“你如果照我这般坎坷就不会这样说了。”丁豆说:“越是坎坷越是应该信自己。”方林振说:“本来我也是信自己的,可是连着死了程樱和韩半夏,我也含糊了。”丁豆说:“别含糊,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即使是错,一错到底,也是对的。美国最具有创造力的企业家安迪格鲁夫,就笃信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还写了本儿畅销书,书名就叫《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有个作家就说:硬起心肠,一条道走到黑,这简直是人生捷径。这可是多年血泪经验,因为它看起来虽然破绽百出,但所有的精力都像一只羽箭的尖儿,凝聚了所有的力。这一条道,就是你性格和品行里最突出的那一点,所做的一切,都应该让它发扬光大。”
方林振说:“你跟林素结婚,人生就成功了一半儿,再加上你本身的才华,已经是非常成功,你当然可以说的这么硬。”丁豆说:“不然怎么办?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兵法上说: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你觉得呢?”
方林振说:“如今太平时期,市场经济,男人的舞台就是商场和情场。我觉得我都受到了王子正他们的打压,非常掣肘。”丁豆说:“得意不忘形,失意不失态。况且如果不和王子正他们比较的话,咱们的产值是增长的。”方林振说:“咱们总是低他们一头,真窝火。”丁豆说:“咱爸就是甘愿做第二的,我也认为这样更踏实。”
方林振说:“你们现在都那么幸福,我却孤家寡人。”丁豆说:“大丈夫何患无妻?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不来,就得忍着。”方林振说:“嗯,真不知道咱爸为什么不给我订个娃娃亲呢,让我现在这么费神。”丁豆说:“说不定也会夭折。”方林振笑道:“倒霉的就是我了,还真保不准。”
丁豆说:“咱爸对你寄予厚望,也给了你最大的自由。”方林振说:“可能也是希望我通过婚姻最大的提升自己,不想给我限制吧,婚姻自由是一个人最根本的权利。”丁豆说:“我们都是碰巧合适,才没有分开,要不然也很麻烦。”方林振说:“父辈们的眼光不错,可能没看到跟我合适的姑娘,所以让我自己来个大海捞针。”丁豆说:“放眼周围,确实没有跟你气质吻合的姑娘,如果那两位不死,倒都是跟你非常般配的。”方林振说:“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