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我的沙雕恶魔室友_作者:严午(254)

2020-01-23 严午

    那是无声的哭泣。很狼狈,流着鼻涕,大张着嘴巴,是很用力很用力,一点都不文雅的,孩子般的嚎啕。

    【我饿了。】

    “这种时候……总是……这种时候……”恶魔小姐捂住自己的脸,慢慢蹲下,在男友卧室的地板上蜷成小小的一团——

    “应该说的,是‘我好疼’才对啊……说‘我好疼’啊……‘我饿了’是什么鬼,那样没人会心疼你啊,一点都不会撒娇的笨蛋……大笨蛋……”

    天使先生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他明白,这个模样的恶魔小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

    他少有的慌乱起来,凑近了去拉她的手,试图搂她,摸她的脑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你揍你自己啊,笨蛋。

    小小的天使先生是那样,受了很多伤,也许痛苦无比,但他眼睛里没有任何倒影。

    “我饿了。”

    【我好疼。】

    这么说着,其实茫然得自己也不明白要表达什么,只能平直伸出右手。

    成熟的天使先生还是那样,身上布满她不知晓的伤痕,也许在别的地方浴血奋战,但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里——

    “别哭了,你报个名字,我现在就去揍他?”

    【我不疼,会保护你。】

    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天使先生来说,“饥饿”曾经是他概念里最痛苦的事情,所以小天使才会茫然地重复“我饿了”。

    没有心的孩子,是不会明白痛苦的——他本人一直这么认为。

    这种时候,能有人帮忙哭出来,好好翻译成“我好疼”就可以啦。    恶魔小姐从未想过——那曾经战战兢兢、万分忐忑、只敢走进天堂月球天(天堂第一层)办手续的自己——竟然会揪着一只炽天使的耳朵, 一路杀进伊甸园。

    命运总是无比奇妙。

    哦,介于她不可能以魅魔的身份一路顺利飞上天堂,告诉守卫“我只是拽着一只笨蛋天使的耳朵来看病”——所以, 为了避免自家这个奉行暴力美学, 没有丝毫伤患自觉的蠢货一言不合撸袖子,一路上干翻试图阻止的天使守卫,从而弄出声势浩大的“反叛天堂”阵势……恶魔小姐是威胁对方直接用传送阵法带自己过去的。

    因此,也不算直接闯入天堂?就像梦境里那样, 她根本没有看到沿途的任何风景。

    但这次,她的威胁方法,与天使先生所想的完全不同。既不是不痛不痒的糊脸攻击, 也不是绝食禁令, 而是——

    揪着裙角,站在原地, 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你不去伊甸园看病,嗝,我, 我就站在这儿一直哭!”

    那一刻, 天使先生终于领教到了雌性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那感觉比面对铺天盖地的虫潮还恐怖,即便全副武装,却依旧觉得自己手无寸铁。

    拉斐尔猜到了那个不听医嘱的混蛋会回来, 但他没想到会回来这么快。

    就在他和乌列解释清楚, 两人收拾好东西,叫来雷米尔一起,准备彻夜调查袭击事件的始末——呃, 那之后,还不到一天, 顶多十二个小时——

    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活蹦乱跳的大型伤患,像只瘟鸡一样,被揪着耳朵扯回了伊甸园。介于揪耳朵的对象的身高,他还十分乖觉地弯腰俯身,并放缓了步伐。

    连头都不敢抬的那种。

    拉斐尔作为几千岁的老油条,忍住了笑声。

    乌列还算有点同胞情,侧过头,避开这一幕,发出隐晦的“噗嗤”。

    唯独雷米尔,平日里被天使先生各种压榨、各种暴揍、已经产生了经年累月的心理阴影——他一时没能抑制自己澎湃的愉悦之情,指着这一幕,就直接喷笑出来:“哈哈哈哈嚯嚯嚯嚯你也有今天!”

    其实恶魔小姐揪耳朵的力道一点都不重,她只是轻轻捏着而已,天使先生很轻易就可以挣脱。但他之前尝试过一小下,稍稍摇摇自己的头,从她的指间挣扎了一下——恶魔小姐就带着哭腔控诉:“你就这么不想自己好啊?万一伤重到快死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