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场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一点。
一个是她这位真凶,另一个则是划花王姐的人。
一旦她把真相说出来,对方绝对会猜到她就是凶手。
但根据现在错误的推断继续辩论下去,她和季莹姗的嫌疑也很难清洗。
要顺水推舟让季莹姗先走吗?
裴初知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她需要从其他人身上找到漏洞……
正在她默默思考的时候,久未开口的刑野忽然捏了下她的手腕。
力度很轻,却传递出叫她安心的意味。
裴初知怔了一下,接着便看见刑野往前探出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慢条斯理地点开通话记录。
他的手掌修长,握住节目组统一分发的黑色手机时,屈起的骨节显得格外分明。
刑野:“我从刚才就在想,丁阳凭什么能肯定凶手一定是季老师,或者吱吱……”
早已习惯的昵称从他唇齿间发出,带着低哑的亲昵感。
然而却在话锋忽转的瞬间,展露出凌厉的攻击性。
“因为你想包庇童漾,对么?”
丁阳愣了愣,才笑着说:“兄弟,难道你真认为她边打电话边杀人了?王姐是哑巴了还是傻了,被人捅刀子居然不叫救命?行,就算她死前没有惨叫,可童漾有必要冒着被你们听见的风险去杀人吗?”
刑野也笑了笑,眸色稍沉:“如果童漾没把手机带在身边呢?”
童漾无辜地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
然而刑野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机会。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拨通你的号码之后,她把手机留在房内就下楼杀人。你只需要接通电话装模作样地演一场独角戏,三分钟后再把电话挂断就好。如此一来,还能利用我和谢老师为她做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等一下!”
童漾抓紧时机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急了,“打完电话我还去找过姐姐她们,难道你想说我杀人杀到一半上楼演戏吗?这时候万一她们其中任何一个把门打开怎么办?”
刑野看她一眼:“谁能证明你敲过门?”
裴初知心神一动,颤颤睫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没听见敲门声,原来是你在说谎骗我吗?”
童漾:“……?”
她怎么突然变成一个说谎的坏孩子了?
裴初知不忍心看小妹妹被冤枉的委屈样,只好把视线转到季莹姗身上:“季老师认为呢?”
季莹姗本来就正愁没法为自己开脱,这下自然从善如流地接道:“我其实还有点懵,但就像你们说的那样,童漾妹妹的电话确实很像故意设计的。”
话音未落,童漾终于受不了这委屈了。
她提高音量,脆生生地辩解道:“其实我一直怀疑的是季老师,你们还记得在厨房的时候吗?是她先说王姐死于仇杀的,我觉得她在误导我们!”
谢亦谦在此时淡声开口:“她那只是推断,何况如果不是仇杀,谁会把王姐的脸划烂?”
童漾垂下眼,可怜巴巴地嘀咕道:“说不定凶手想嫁祸呢?”
裴初知与刑野异口同声:“嫁祸给谁?”
“……”
童漾咬紧嘴唇,不说话了。
裴初知却感到不妙,童漾能如此坚定地说出那番话,以及随后表现出来的沉默,就代表一定知道某些信息。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刑野。
刚才刑野与童漾互换了线索,难道那些信息他也知道了?
他会因此猜到凶手是谁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刑野的目光却极为平静。
不知是演技发挥还是确实不知情,他淡淡垂下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对她的怀疑。
正在此时,导演宣布:“讨论时间到,现在开始投票。”
裴初知与刑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将手指向了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