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流年枉情深/从此深情付流年_作者:阿影(26)

2018-03-08 阿影

  是上回被她烫伤的地方,他竟没有仔细清理,任由手背留下难看的疤痕,像是某种烙印。

  心口如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夏满移开了目光,只是定定把那药水瞧着,等一瓶结束,按铃唤护士来换药。

  也许是护士换药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男人,他睫毛微微颤了下,缓缓地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中,竟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清丽容颜。

  “夏满,我是在做梦吗?”

  轻轻的一句迷茫呢喃,却像是一块石头,猛地压在她的心口。

  她抿抿了唇瓣,“没有。”

  他瞬间恢复了清明,随之皱眉,“你怎么来这了?”

  她想起自己答应看护的话,便说:“我本来想打电话催你去办离婚手续,是看护接的电话,她告诉我你在这,我正好过来取药,就顺路来看看了。”

  也许是生病迟钝了他的敏锐,又也许是那句‘催你去办离婚手续’让他心智猛地崩溃,对于她这句漏洞百出的蹩脚谎话,他竟没有发觉。

  沉默,像是一张灰色的网,密不透风的朝他罩来,将他眼眸里的光,尽数扑灭。

  胃部酸痛得厉害,他的手不自觉地按住那,紧紧的,像是要戳破自己的肋骨。

  她眉心一跳,没忍住,上前拨开他的手。

  “是疼了吗?”

  那刹那温腻的触感,让他眷恋地忍不住反手握住。

  当双手交叠在一起时,像是有一阵电流在肌肤内击过,怔仲了彼此二人。

  “靳凉你放——”

  “夏满,可不可以,不离婚?”

  那句‘你放手’还未脱口,他轻颤的语调,却缓缓在病房那响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靳凉,会用如此卑微的语气去恳求,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日薄子温的话。

  靳凉,你如今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心紊乱。

  “夏满,这不公平。你既然知道,我所有的仇恨,都是造化弄人,你却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因为病态的缘故,他的声音难免显出几分有气无力,语气轻的,像是一碰就散的泡沫。

  莫名的,给人一种控诉的感觉。

  夏满想抽回手,他却不允,明明是很虚弱的力道,可她却感觉重如千斤,愣是抽不开手。

  “靳凉你、”她错愕,震惊,慌乱。

  “夏满,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那个孩子。”

  明明不该哭,可水雾还是迷茫住了眼眶,那个孩子,是她这辈子的痛。

  最终,她抽回了手。

  “我去趟洗手间。”她敛下眸子,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离去。

  病床上,靳凉神情痛苦,将自己半个身子都压进生硬的床铺。此刻,他已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脏在发疼。

  夜里,她守着药水,大概是在凌晨4点左右才停的药,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胃病。

  像是知她所想,黑暗中,他轻声道:“你入狱的那三年,这胃病,便也悄声无息的得了。”

  说是悄声无息,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偶尔想她的时候,他便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所有感官,久而久之,他竟在不知不觉中酗凶了酒,便落下了病根。

  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在不经意间,渗入他的生命。

  比如说,她。

  良久,夏满噢了声。

  靳凉却突然从床上半坐了起来,借着月色,去瞧缩在沙发上的人,朦胧月光,她脸上的神情,也似隔着一层的雾霭迷烟。

  “夏满,你恨我吗?”麦/兜*团/队*柠/檬*独/家*整/理

  她轻咬唇,如实相告,“说不上来。”

  他忽然一笑,“说不上来,也就是说,你并不恨我,对吗?”

  “夏满,你既然不恨我,为什么不尝试着着,再接受我?你若恨我,又为何不让我用余生,去弥补你?”

  黑夜中,他的嗓音也似裹上了午夜的魅惑,以至于夏满怔仲了好一会儿后,竟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接受,为何要加一个‘再’字?

  她张了张嘴,“你要补偿我,那靳玫呢?”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再想掩饰什么时,已是来不及,懊恼地咬住了唇。

  谁想,靳凉倒是被她这话怔了住,蹙了蹙眉,“这跟小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