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瓜瓜矮圆的小身子冲进里间,“瓜瓜,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不帮爸爸干活?”
瓜瓜一派天真道:“爸爸说瓜瓜睡觉,爸爸一个人洗。”
徐香娟:“真的?”
“真的!”
“那就早点睡觉。”徐香娟把努力往床上爬的瓜瓜抱起来,直接放床上。
别说,这小孩越长大越沉,怀牛牛前基本她抱着瓜瓜,这一年多没抱过瓜瓜,冷不丁一抱,沉,真沉。
瓜瓜可不知道妈妈心里说她沉,知道了也不懂,把头花放自己小枕头旁边,钻进被子睡觉。
徐香娟把牛牛都哄睡着了,还没见周程宁回里间睡觉,下床去找人。
这会儿村里普遍都没有娱乐项目,很多时候是几个大老爷们凑一堆,几个大妈媳妇凑一堆讲闲话。
哥姐原来说给爸妈买电视,黑白的,爸妈不要,他们就没买,徐香娟当时也是想,电视多贵啊,有那钱不如多买点吃的,这会儿却不这么想了。
不管怎么想,天已经黑了,她男人还在做什么呢?
现在不是夏天,天黑得快,他回来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吃个晚饭天就只剩一点亮。
她记得很牢,他们村是87年冬天通电的,因为87年冬天她家阿宁发了场高烧,落了病根。
“赶紧睡觉了,黑不隆冬在这里做什么呢?”提着煤油灯出来,徐香娟见周程宁还盯着已经挂好的内裤袜子上。
周程宁不放心,“我怕晚上下雨,打湿了,要不我晒进外间去?”
……瞧他这紧张样,徐香娟真是又好笑又心疼,“上面不是有屋檐挡着。”
还是不放心,“风雨刮进来怎么办?”
徐香娟:“刮进来你明早过遍水再挂起来就行。”
周程宁:“不可以,这样我明天晚上就穿不到了。”
真拿他没办法,“行吧行吧,你干脆把这个架子都搬外间去。”
周程宁就等着爱人这句话,立马把架子搬起来。
徐香娟无奈,只能提灯给他照路了。 徐香娟见周程宁把架子搬外间还停下来不走了,“都放外间来了,不放心还是怎么的?”
周程宁:“娟,你说我明天晚上能穿着吗?”
“我看天阴,应该穿不着。”村子里有广播,但还没播过天气,他们当农民的,得会看天,她是故意吓唬他的。
瞧他这样,都魔怔了,不打击一句晚上要睡不着。
其实只要不下雨,一晚上再加明天白天放外面吹风,肯定能干的,她现在摸着都不滴水,已经被拧得干干的了,想来她男人的确急迫想穿上。
周程宁还要再说什么,徐香娟直接阻止,“行了!再不去睡觉晚上就待外间,让你盯一个晚上!”
“我睡了,不盯了。”恋恋不舍瞧一眼,周程宁才跟着已经提灯去里间的徐香娟。
今晚上可没昨晚的待遇,徐香娟等周程宁上床,直接熄灯,盖被子睡觉。
“娟,我同事说栗子好吃。”周程宁睡不着,隔着牛牛,小声和徐香娟“远程对话”。
徐香娟冷漠:“嗯。”
周程宁继续道:“问我在哪买的,我说是我爱人做的。”
不知道她男人想表达什么,“然后呢?”
周程宁:“然后就继续吃饭了,娟,他们都知道你做饭好吃,很羡慕我的。”
徐香娟觉得自己“泼妇”名声应该还没大到能传学校去,八成平时给自家男人带的饭,让大家对她有了抠门虐待丈夫的印象。
虽然她苦日子过得没有哥姐多,但还对苦日子有记忆的,当时吃的东西少,她就省起来,不是不让自家男人吃,是怕自家男人傻,好菜被别人分了去……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好菜。
阿宁也是的,有时候她忙顾不上他,让他自己准备盒饭,他居然傻乎乎就放野葱末,还放了几天,她问他为什么萝卜干这些不带上,光野葱末怎么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