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莱闭了下眼睛,“苏星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用这样跟我赌气,我希望你能够成熟一点,知道自己该走什么路,不该走什么路,别总是让别人担心你好吗?”
“担心?”苏星也喃喃地重复了一声,“你这知道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可笑吗?”
“苏星也!”
苏星也突然朝她走了两步,“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对你言听计从,不会由你随意摆布,也不会由你随意……”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两秒,从而继续说道:“随意丢弃。”
最后四个字令董莱的脸色稍稍苍白了几分,“我没有丢弃你。”
苏星也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所以你以为你定居了法国,在那边结了婚有了另外一个孩子,每个月给我打一通电话,千遍一律的提醒我练舞练舞练舞,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丢弃?所谓的让你的良心稍微能有一点安慰?”
此时的苏星也就像是被压抑了太久,一时间被人撞破了宣泄口,一些话不受控制地便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而董莱确实也被她的话给伤到,就像是一瞬间被剖析地明明白白,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清楚,是她先亏欠她的,“星星,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到不惜放弃自己喜欢的舞蹈,这样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努力跟坚持吗?”
苏星也先是一愣,随后低声笑了起来,笑到鼻梁发酸,眼眶生疼,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舞蹈,我拼了命的学舞,练舞,就只是因为…因为你喜欢而已。” 苏星也不记得董莱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最后在脑海里回荡的是那声“砰——”的关门声,可能是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一时间手脚冰凉的厉害,直到一旁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振动起来,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单薄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下,她的目光挪到了振动着的手机屏幕上, 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后, 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她伸出手拿过手机, 缓缓地平息了一口气,恢复地差不多之后, 她这才划过接听键, “喂?”
那头并没有立即出声, 而是沉默了几秒声音这才传过来,“怎么才接电话?”
在听到沈望津声音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地酸楚以及委屈感一瞬间冲上脑门, 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巴, 无声地哽咽了几下, 努力保持平静地解释道:“哦……刚才在洗澡来着。”
“真的吗?”沈望津问她。
苏星也觉得眼前的视线被水雾遮住,她努力上扬嘴角,“嗯, 是阿, 当然是真的。”
“那你的声音怎么回事?听上去好像有点哑?”
苏星也抿了嘴唇, “……嗯,可能是有点感冒了吧。”
“星星……”沈望津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我在呢。”
这一声“星星”一声“我在呢”一瞬间戳中了苏星也最脆弱的地方,一直努力强忍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将自己缩在沙发角,紧紧的抿着嘴唇,捏着手机的手掌轻微地颤抖着,无声地掉着眼泪。
“星星,开门。”沈望津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苏星也瞬间愣怔住,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什么?”
这一声忘记了伪装,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我说过来开门。”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门外应景的响起了敲门声。
苏星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来,飞快地走到玄关处,透着猫眼看去,门外的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手掌捏着的电话放在耳边,薄唇轻张了两下,声音传进她的耳膜,“开门。”
苏星也下意识地伸手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睛,这才伸手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沈望津将挂掉的电话放进口袋里,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眶眼尾都是红的,眼睫也是湿润的,面上带着还没有擦拭干净地泪痕,看上去可怜兮兮却又故作镇定的模样。
沈望津的眼神让苏星也有些承受不住,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你,深邃的眼眸着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与关切,她下意识地垂了下眼眸,朝后退了一步,“你……还是先进来吧,要是被人看到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