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对方的手温度稍低,似乎要给他那滚烫的掌心给降温。
“我能问问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辛度瑞拉脸上没有了那抹温柔的笑,声音偏向冷淡。
莫里的眼神在辛度瑞拉的脸上转了几圈,最后移开,冷漠地说:“他下毒毒害了罗威尔王子。”
辛度瑞拉皱眉,立即反驳:“不可能!”手中越发地抓紧沈寻的手,让沈寻感觉到了疼痛。
“无论是与不是,都轮不到你定夺。”莫里的眼中含~着警告的意味,“你夜晚闯进王宫,已经犯了罪。”
辛度瑞拉一愣,看着莫里,思考了一会,一下子想通了什么,笑了。
他摇头,自嘲:“是我疏忽了。我怎么会……怎么会……”
莫里不忍再看他,偏过头,眼神扫向一旁的侍卫,马上就有侍卫围在辛度瑞拉身边,然后强行拉开他们两人。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一点一点地脱离他的手,那微凉的触感消失了。
临走之前,那碧眸还泛着令人心安的水波,只见他又是微笑着,无声地张开嘴,对他传达着一句话。
别害怕。
害怕?沈寻一点都不害怕。
幼稚园时,他母亲就告诉他,爸爸走了,他不能害怕。放学后等到华灯初上,老师也不愿陪他一人等着,他一人看着地上成队的蚂蚁,也是告诉自己,不能害怕。
害怕,那是人内心深处的真实的情感。
他也有,不过是掩盖起来了。
而且,这次他根本不害怕。
这次,毒害王子的罪名,无从洗脱。具有人证,物证,基本上就确定犯人就是他。
罗威尔王子如今陷入昏迷,醒过来后,估计脑部会受到损害。事实上,以后的罗威尔,像得了健忘症一般,经常忘记许多事情,刚刚所听的,所说的,转头就能忘个精光。
这次,沈寻是结结实实地被关进监牢了。
而且,对于犯罪事实,他供认不讳。
既然犯人都认罪了,那么理应就是施刑。按照沈寻的犯罪严重程度,应该是收押在牢,在城内游街示众一圈,然后在城中的绞刑架上被绞死,供所有人观望和唾弃。
沈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这样的死法多少有点不雅观,据说人被绞死的时候,舌头是伸出来的,眼珠突出整个眼眶,整个脸都是青紫色,死相极其难看。
但是——
昏暗的地下监牢中,影影绰绰的火光,一个人影渐渐映照在冰冷的牢笼钢筋上,人影被拉得越来越长,最后整个人影笼罩了他的全脸。
他抬起眼看着来人,开口:“我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那人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小罐封好的蓝色液体,抛给了沈寻。
沈寻一把接住,掌心里的小罐液体最多五毫升,放在有光的地方,泛出幽幽蓝光。
“这液体不会折磨我疼痛致死吧?”这样可不成,他还是有点怕痛的。
“不会,它会让你不知不觉地死去。”
“那就好。”沈寻放下心来,拔开罐子的塞子,似乎就要一饮而尽,那低哑的男音又开口了。
“你……不后悔么?”
沈寻的动作一顿,暂时放下了罐子,抬头看着仍然背着光站着的人,笑说:“你希望我后悔?”
怎么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寻死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于是他沉默了半响,没接话。
沈寻见着对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将刚才的动作进行,将那液体一饮而尽。
液体有股难言的味道,有些滚烫着他的喉咙,顺着他的食道直到胃部,都有轻微的滚烫感。
药效发作还有些时间,在这期间,对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想要看到他真正咽气的样子才能安心。
“反正也无事可做,来聊一会打发时间吧。”坐在满是干草脏乱的地上的沈寻百无聊赖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