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讲出来也就那么几个:海的女儿,白雪公主,拇指姑娘,丑小鸭……还不知道翻译得对不对。
毕夏一开始听着,注意秋锒的语法,交流的时候他都是短句居多,除了时态基本没什么问题。
算起来已经有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困乏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声音都被隔离了,恍惚间仿佛到了虚幻的梦中,他再次回神秋锒已经在讲人鱼了。
他讲人鱼就是人、鱼,people、fish,这次司机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不得不向毕夏求助。
他说出正确的单词,司机就为这事一直笑到了他们下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司机见惯不怪拿出一把长柄大黑伞,房东也撑着一把相同的伞在等他们。
秋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伞有点酷。他也有一把大黑伞,但或许是环境所致,街边这些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建筑在雨中显出些别样的风味,这黑伞也像是环境的一部分。
房东帮他们一起拿行李,楼梯上铺着软软的地毯但是十分狭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拎上楼。
毕夏没有吃饭,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他实在太困了。
秋锒想了想,撑着眼皮去跟刚才来接他们的人交涉,他这才知道这位是房东的儿子。
秋锒问他能不能用厨房,飞机上夏夏吃得不多,他困的时候胃口不好。
秋锒说到朋友,房东儿子就夸了毕夏两句,人家是母语,夸起人来,词汇比秋锒丰富多了,秋锒跟他学了几个词,学到最后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不是朋友,是男朋友,他这就看出来了?
他记得他说的是朋友没错。
他们一起到厨房才发现里面有人,是一个男人,然后这房东儿子就和着男人接了个吻。
毕夏提前了一星期定下的房子,房东太太十分好客,冰箱里还有速冻水饺,秋锒煮了一大锅,送上楼去喊醒了毕夏。
毕夏半阖着眼,看起来十分困乏。
秋锒看得心痒,在他唇边吻了一下:“我喂你?”
然后他真的喂毕夏吃了十来只饺子,剩下的他自己解决了。
毕夏吃完饭又要去刷牙,这个时候他又有些醒了,秋锒就跟他说说话:“刚刚来接我们的是房东儿子。”
“嗯。”
“我看到他男朋友了。”
“我和房东沟通时说过我们。”
他们在住所补足了觉调整好时差之后就开始到处玩,准确地说是毕夏带着秋锒玩,他明明几乎不说话,但是秋锒就这么听着他的口音一点一点接近当地人,三天过去,他几乎要怀疑夏夏是不是这里长大的了。
事实上,毕夏和他一样,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
每一天早上,秋锒会得到几张卡片,上面有许多句子、短语、单词,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天中,毕夏会通过各种方式提起这些单词短语加深他的记忆。
把教学融入生活,秋锒觉得夏夏要真是个家教,收费肯定不会低,但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有这个待遇的人。
他们算着时间,在除夕晚上给父母打电话。
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两家父母都过了一个孩子不在身边的年,夏女士也开始思索在海南过年的可能性,他们都只有这一个孩子……其实海南也不错,虽然远了点,但是气候好,就当度假了。
就算是在国外,还是要象征性地过个年。
明明秋锒平时过年也不吃饺子,但以他俩这水平,真想做一桌鸡鸭鱼肉样样全的年夜饭也不太实际。
厨房里没有在国内很常见的厚重的菜刀,秋锒一边用半个手掌宽的刀一下一下切着肉一边生无可恋地想,早知道就问一问有没有绞肉服务了。
他看了一眼案板上的肉,又叹了口气,大概是为了让他多说话,夏夏在外面很少开口,就这么看着他连说带比划地跟人交流。
超纲词也就是单词表之外的词太多的时候他才会出声解释,这样的教学效果非常显着,差不多就是看到这个单词夏夏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耳边。
高效还快乐,秋锒巴不得所有课都是那么上的。
几天之后坐上返程的飞机,他还有点遗憾。
回来是夜晚的航班,下飞机也还是夜晚,这一次毕夏没有提前订酒店,秋锒有点意外:“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以为酒店你也会订好”
“接下来交给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