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挺干净,”牡丹一手撑着化妆台,两眼打量着铁皮屋中的摆饰,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了敲门声,Armand拎着他的化妆箱进来了,“Hello,三位早上好。”
江画上前伸手与他握了握:“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家牡丹的妆就都是由你负责了?”
“对,”Armand将分量十足的化妆箱轻轻地放到化妆台上,拉出一把椅子,示意牡丹坐下:“陈导说今日要重新拍定妆照,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虽然吃惊于这位妹妹的上位速度,但作为业界有名的化妆师,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边妆化好,发髻还未盘成,那边道具组的新戏服就到了。看着那红艳艳的喜服,牡丹一脸疑惑:“宣茗伊有成亲?”
江画将她的脑袋掰正:“送来就穿吧,”具体还要等拿到新的剧本,她才能知道改动后的剧情走向。
换上喜服,戴上凤冠,牡丹就被领到了一条被踏得很平整的泥路上,这条路就是所谓的“官道”,官道的一旁还有一座看起来阴森森的破庙,而破庙的右前方停摆这一顶大红花轿。
摄影师、灯光师等等都已经准备就绪,光头导演指着大红轿子:“芍药丫头上轿。”
穿着红色绣花鞋的牡丹深吸一口气,抬腿走向大红花轿,他们确定这不是在拍《鬼新娘》?坐到轿中摆放好手,微微低垂着头,牡丹轻轻呼气。
“鼓风机打开,”光头导演站在摄影师的梯子下,两眼盯着那顶大红花轿眨都不眨一下:“注意轿帘起了。”
在轿帘被掀起,将将露出轿中新娘的半张脸时,摄影师立马按下快键。
光头导演接过相机只看了一眼就点头了。
牡丹以为拍完了,便掀开还在大幅晃动的轿帘,一步跨出轿子,因为鼓风机还没关,瞬间身上的喜服就被吹起,再搭配着两片狂舞的残叶,顿时怎一个萧索了得?
光头导演痴了,推着摄影师:“换角度,我要这一张出轿的凄冷照,”说完就上前跟牡丹讲戏:“一会你带着一身杀气冲到轿外一丈之地,”这场婚礼本就是一场阴谋,也正是因为此,宣茗伊才彻底绝情绝爱。
“行,”牡丹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后扭头看了眼大红花轿:“导演,我们先量下一丈之地可成?”为了钱,她可以360°无瑕疵地配合导演的想一出是一出。
量好地方,做了标记,牡丹正准备回轿,光头导演又突然大喝一声:“等一下,”后立马让人去拿一瓶没用过的眼药水,“还缺一滴绝情泪。”
终于一切妥当了,牡丹满含着“泪水”微仰着头,强忍着眨眼的冲动,坐在轿中想着那年在纽约,夜半开车回家遇到三个醉酒的大汉,立时代入,眼神变了。
“出轿……”
红衣闪动,冲出喜轿,满身杀气,目光冷凝,广袖晃动隐露紧握双拳,一滴清泪滚落……
咔嚓一声,摄影师抓住了神韵,光头导演看到照片长舒一口气:“我就说芍药丫头很有天赋,瞧瞧这周身的杀气和外溢的决绝。”
牡丹弹去吊在下巴上的那滴眼药水,她当然决绝了,要知那晚她若是有一丝的犹豫,停下车,那结果很可能就是牡丹花死。
“定妆照就这张,”光头导演满脸欢喜,盯着照片忍不住地感叹:“太好了,”这长相就是天赋。
回到“古城”,牡丹发现四周多了几辆保姆车,知道那几位主演到了,赶紧地去铁皮屋换装。
穿着一身棉布束腰襦裙的辛筱跟玉冠束发的华木阳坐在遮阳伞下,打着游戏,你来我往地调笑,气氛还算不错,可是在瞥到身着华服的牡丹回来后,其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扔下手机,跺着脚,撅着小嘴去找光头导演,她可委屈了:“陈导,为什么一个配角的戏服质地比我的好那么多?”
“她是大家闺秀,你是草莽,”光头导演正在调机位:“穿的能一样吗?”有些不耐烦地赶人,“去去去,赶快去准备,别在这烦我。”
这一出,牡丹也看到了,对着怒瞪她的小姑娘,也只是点头一笑。不过辛筱却觉这是在挑衅,顿时被气得面都红了,可惜今天她们没有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