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没有说客套话,也没有说是为了敬什么。
杜明江还没举杯,他仰头把里面的红酒喝了个干净。
杜明江皱起眉,也跟着把酒喝了,伸手扶住于褚的手臂,道:“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去踩点。”
于褚这几杯下去,喝的急了,人晃了一下。他推开杜明江的手,重新坐回椅子里面,呼吸粗重地缓了一会,白越泽把他的杯子里换成了蜂蜜水,低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于褚摇摇头,胃里开始翻滚。
饭桌上依然热闹得很,大家彼此熟悉,能喝的喝酒,不能喝的喝饮料,吃吃聊聊开玩笑,还有人直接调侃于褚“怎么这么快就醉了”,于褚脾气很好地笑,坐着吃了几口菜,酒气慢慢上到了头顶。
杜明江一直在看他,偶尔侧过身来跟他说话,于褚敬酒时还笑意盈盈的,这会态度突然就变冷了,大部分时候沉默不语,难得了才会“嗯”上一声。
吃到过半,白越泽的肩膀忽然一沉,
他偏过头去,于褚倒在他肩膀上,紧紧地闭着眼睛,两颊发红,眉头用力皱着,明显是喝醉了。
带着酒气的粗重呼吸碰在他的锁.骨处,那呼吸也很热,像是体内正烧着一口大炉子。
白越泽的心也跟着肩膀一块儿沉甸甸的,望着身边人眉头紧皱的脸,心尖止不住的发软。要不是右手还打着石膏,他想用力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面。
“褚哥?我陪你回房间。”
于褚没反应。
另一头的杜明江道:“你打着石膏不方便,我送他回去吧。”
白越泽抬起头来看他,于褚靠过来之后,他们一偏头便可以径直对上彼此的眼睛。
他有些冰冷地勾起嘴角:“不劳驾你了。”
杜明江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声道:“你在这儿陪了两天?怎么,他准备回头了?”
白越泽没回答,他握住于褚的手,后者醉得头晕,身边人熟悉的气息让他毫无防备,低低地哼了一声,勉强抬起头来,想重新坐直。
白越泽蹭蹭他滚烫的脸颊,又道:“褚哥,我说送你回去,你能走吗?”
于褚偏头看了他两眼,伸手去拿杯子,拿了半天没摸到杯子脚。白越泽握住他的手,扶着他摸到了杯脚。
他喝了一口蜂蜜水,压住心里和胃里的难受,靠着椅背站起来,道:“我自己走。”
站起来的时候,他对上杜明江的眼睛,瞳孔深得一眼望不到地。
白越泽也跟着起身,快走两步跟上他,握住了他的手臂。
杜明江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班车上更新… 于褚喝的是难受酒, 回了房间醉得一塌糊涂,抱着马桶差点把内脏都吐出来。白越泽在洗手间外拍门, 问他要不要帮忙, 于褚一直等敬的那三杯酒杯吐得干干净净, 才扶着马桶盖站起来,拿冷水洗了脸漱了口,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跟鬼一样的脸色。
他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头晕目眩, 用手拍打自己的脸颊,拍到那里带上了血色为止。
白越泽隔着门道:“酒店送了解酒的药过来。”
于褚听不真切, 步伐不稳地拉开门, 白越泽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的脸色,把手贴在了他左胸口的地方, 问:“好受点了?”
于褚人还没清醒, 心里那块大石头正压着他, 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挥开他的手,嘴里颠三倒四地, 哑声说:“好受,好受得很……白越泽,我问你, 你是不是也在陪我演戏呢?是不是也骗着我,哄我好玩?”
白越泽把人扶进沙发里,塞了一颗解酒药到他嘴里, 又把水递过去,道:“我要骗你,早从一开始就骗了,一边哄你死心塌地,一边惦记着杜明江,脚踏两条船,两头顾好。”
于褚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眼睛里水蒙蒙的,微微眯起来,看不清楚般,用力地盯着白越泽灯光下的脸。
白越泽低下头来,让沙发里的人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他晚上没有喝酒,背着光,只有眼睛里反射着柔和的室内灯,看起来一眼就能瞧到底的透亮,里面清楚地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