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被戳了心尖,闭嘴不说话。
她叹了口气,最后道:“地址给我。”
他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戚敏,戚敏转头便打给了白越泽,只有一句话“你男朋友喝醉了”,连答复都没有等便挂断,把地址发到了他的微信。
白越泽以为自己没睡醒。
或者他从头到尾就没醒过。
他应该联系林霖,或者联系自己的司机,或者随便哪个软件里的24小时代驾,把地址复制过去,让随便谁把人接走。
但他盯着那一长串的地址看了半天,里面还有好几个错别字,估计醉得还不清。
他开车去了酒吧附近,找到于褚的时候那人正坐在电线杆下面抽烟,接近零度的子夜,那人连外套都没有穿,只套了件黑色的毛衣,脸色惨白,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就把自己冻死在这路边上。
白越泽沉着脸,摇下车窗,大半个月以来,说了第一句与剧本无关的话:“嫌自己命大么?”
于褚眯起眼睛,像是不认识他,看了半响。
白越泽替他拉开了车门,于褚把烟扔了,站起身,却没有上车,就这么摇摇晃晃的沿着街走。
站起来之后,路灯照亮了他下巴处的牙印和脖子上的吻痕。
白越泽被石头堵住了呼吸的口,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力,他开车跟着于褚,跟了小半路,大脑像是被扯成了两半,一半让他一脚油门开回家继续睡觉,还有一半咬牙切齿地想要把这人拉回自己的车上来,脱掉那件毛衣仔细地查上几遍。他快要疯了,或者冷战的这段时间里早就疯得差不多了。
于褚又走回酒吧后门,还想再往里面走。白越泽终于踩了刹车,开门,下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腕一点温度都没有,冻得跟石头差不多。白越泽把他往车的方向拉,他不肯,昏暗的光线里面冷冷地瞧着他,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白越泽不想跟醉鬼吵架,直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两个都是一米八几的男人,远远地看上去不像是抱,是在打架,一路从酒吧门口折腾到车里面。
白越泽把车门全部锁了起来。
于褚知道出不去,反而不挣扎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里,又冷又头疼,吹着暖气手脚都在发抖,靠在车窗上看着白越泽开车。
他在往大学城的方向开,这条路于褚已经熟悉到要吐了。
他脑袋里沉甸甸地全灌着酒精,三分怒火三分挫败三分屈辱,再加上一分乱七八糟的情意,全部混在一起,上下摇动,搅拌,点燃了积攒一个月的炸.药。
他道:“白越泽,我他妈有的是床.伴,我两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够,再来点 白越泽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街道, 这会反而静了下来,手捏着方向盘, 骨节捏得直泛白。
他道:“于褚, 你喝醉了。”
于褚闭上眼睛, 呼吸粗重,难受得连肺都在一抽一抽地痛, 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两到此为止。”
白越泽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街道的边上。于褚心中泛起恶心, 以为他要赶他下车,伸手去拉门把手, 拉了半天都没有拉开。
他转头去看驾驶座里的人, 那人眼睛里带着血丝,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短暂的对视,那人同样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喝醉了。”
于褚心里头涌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他捏起拳头, 用力地砸了一下手套箱, 一声闷响,骨头被震得一阵一阵的发麻, 心里的情绪却还在膨胀着,发泄不出来。
白越泽又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前面开, 于褚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面发晕。
他把车又开回了植物园里头的酒店。
于褚醉得厉害, 下车的时候人都要摇晃,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他两睡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方。他在大厅里不肯上去,白越泽半搂半抱,把人往电梯里带。凌晨四点的酒店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前台有些慌乱地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拿起电话问白越泽要不要让保安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