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林雁行反问,“你买啥了?”
陈荏摇头:“什么也没买,售价太高了,最便宜的钥匙扣都要九块九。”
“才九块九?”林雁行说,“看中哪样?我买。”
“不用了。”陈荏拉他往外走。
林雁行就像怀揣珍宝似的攥着那张照片,以至于露出了端倪。
陈荏问他:“你口袋里有什么?”
他慌乱摇头:“没啥啊。”
“那你干嘛老摸口袋?”
“人这么多,我怕手机被偷了。”
陈荏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下可以玩蹦极了吧?”
“……”林雁行咬碎了后槽牙,“蹦!”
陈荏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答应:“真蹦啊?”
“蹦!”林雁行从胸腔里吼。
也不知谁说的,人一辈子一定要蹦一次极,体会一下那种完全的失重,从而珍视生命的可贵。
陈荏觉得蹦极塔是一个特别有哲思的地方,普通人在那上面脑中只有两种想法,要么跳,要么不跳,多么纯粹。
林雁行爬到一半就腿肚子转筋,抱着栏杆不放,陈荏当然不会勉强他,让他先下去。
林雁行还强撑:“我要蹦,我要蹦!”
陈荏揉揉他的脑袋,独自往上爬,直到站在蹦极塔顶往下看,才发现自己除了心跳加快、手心有汗,脑子里还是很镇静,这大概与他根本不恐高有关。
他想我应该很适合当个极限运动员或者特种兵,能从直升机上直接往外跳。
他看着远处的城市地平线,清晨的淡雾早已在太阳下无影无踪,建筑物显现出来,其间点缀着浅浅的绿色。塔下是宽阔的水面,粼粼泛着波光。
“敢吗?”工作人员一边帮他穿装备一边问他。
陈荏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高台边缘,几乎没有犹豫,张开双臂迎着风跳了下去。
坠落时他听到林雁行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
他在天地间放声大喊:“林雁行————!!!”
林雁行抱着栏杆嚷嚷:“卧槽!!你还有心情喊我!!”
“爽啊——!!!”他在绳端弹起来,又落下。
“爽个屁啊!”林雁行的脸黑了又白,生怕那根绳断了,“我看着都想死!”
“林雁行!!”他再次弹起。
“啊??”
“林雁行——!!”
“在呐!!”
终于陈荏停止弹动,将工作人员垂下的钢丝牵引绳挂在腰上,缓缓上升:“林雁行——”
“别喊我了,快下来吧,我心脏受不了!”林雁行扶着铁栏杆,一阶一阶用屁股往下蹭。
陈荏咬着唇笑,他其实想说林雁行我看见了,你藏起了照片却忘记遮挡工作人员的电脑屏幕,我看见你亲我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怎么这么寸、这么巧就能擦着呢?
你花钱买那张照片干什么?撕掉还是好好留着?
你要是想回去撕了,那不如送我啊。
“林雁行!”
“哎哟祖宗,别喊了!”林公子从来没这样向往过坚实的大地,其实他也不过在三四层楼的高度,只是没遮拦,“知道你爽行了吧?我算是服了,没见过这么喜欢找死的!”
“我开心死啦!”陈荏大喊,“我要去玩跳楼机!”
“冤家!”林雁行低低地咒了一声,想到往后几十年也不知道要陪这冤家跳多少次楼,不禁头疼。 最终陈荏还是没坐成跳楼机。
林雁行居然使用尿遁这种古老的方法,说明他已经彻底放弃了面子。
陈荏翻了三个男厕所都没找到他,不得已派出帮手——玩过山车时坐在他俩前面的小学女生——让孩子们去女厕所找找。
俩小丫头说:“哇,臭不要脸,找到那哥哥后要交给警察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