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倒是说得溜,眼神也狠,跟猝了毒一样,还隐隐约约藏着些嫉恨。
大概是嫉恨段元洲和他一样一事无成,但生了个好家庭,一家人都无条件宠着。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拥有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羡慕甚至嫉妒比他更好的。
段元洲本来就高,这半年又窜了个头儿,更高了,手长腿长的,一把就揪着他的衣领把人带到了跟前,他是思想上开阔了许多,但是骨子里那股傻还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也不太会像贺执他们一样只是靠几句平平常常的狠话就把气势立起来,于是他选择沉默,皱着眉头把手上沾的一点血在他身上一点点擦干净。
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羞辱呀!
那人要扬手反击,段元洲松了手,一脚把人踹老远。
身体还真是肉眼可见的变扎实了。
以前干瘦干瘦的,身高看着唬人,实际就是个纸老虎,现在倒是有力气了。
时音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贺执丢去做苦力了。
这群人除了带头的那个,家里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豪门,以前靠着和段元洲的交情,多多少少和段家有点生意往来,不敢真的和段元洲动手,带头的都被打趴下了,他们自然就萎了。
段元洲松了表情,冲着时音咧嘴笑,于是那股傻气又回来了,刚才那个能打的勇士仿佛就是他们的错觉。
“音音啊,好久不见啊,嘿嘿。”
“对了,他们刚才有欺负到你吗?有欺负到你跟我讲啊!”
时音摇头,“没有,才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
被踹飞的又回来,指着段元洲骂:“你他妈不识抬举,傻子一个,要不是因为段家,谁愿意搭理你!真以为我们怕你段家呢!”他举着随手在花坛边上捡的石头就往上冲。
这是逼急了,气狠了,有点想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牧岩提醒段元洲呢,“打不过要不咱先避避?回头找人来帮忙。”
段元洲心想哪儿能啊,这要是怂了音音可不也觉得他还是跟以前那二傻子一样了?不就徒手碎大石嘛,他来!
他想得是挺厉害的,但还是心虚啊,那可是实心的真家伙啊,徒手碎个泥巴块他倒挺行,这大石头,虚啊!
那人被他揍得一脸是血,张牙舞爪地举着个石头往这边儿冲,看着怪瘆人的,段元洲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打气。
空气都紧张起来了。
最后临到跟前了,段元洲眼一闭心一横,手一挥,心想大不了打三个月石膏,又是条好汉,气势不能输!
他想得挺多,一拳挥出去没感觉到痛,身上其他地方也没痛没痒。
卧槽!
天生的武学天才说的就是他了!
段元洲都不敢睁眼,觉得美滋滋的瞎想。
然后听见一个冷清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拿拳头挡石头,你脑子里大概装了个石头。”
段元洲睁开眼,“!叔!”
贺执“嗯”一声,问:“怎么回事,刚回来又惹事儿?”
他蹙着眉看了眼时音,以为段元洲又给她惹事儿了。
段元洲一张嘴叭叭地,和以前那个闹腾的性子没什么两样,又抓不住重点,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讲清楚。
贺执闻言片刻后笑起来,段元洲一瞧,立刻往后一下跳老远,贺执这种笑贼恐怖,只要他这样笑就有人要倒霉了。
就见贺执抱着怀里的一摞书走向一边躺在地上哎哟叫唤的人,“段家不算什么?你是忘了段家还有个段徐,还是忘了段徐和我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家是这二十年才崛起的,这么浅的根基,段家想整你们一家还是不难。”
“碰她了?”
他哪儿说得出话,挨了贺执一脚,从胸口疼到后背,只顾着叫唤。
贺执就不想和他废话。
他回到这边来,看都没看段元洲,就问时音:“他碰你了?”